他们有所怀疑,但老大的样貌又与平常丝毫不差。
老大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件件狠辣至极,故而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现下见老大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落井下石,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们就说嘛,老大还是以前那个老大。
余相晥见众人放下防心,不敢再耽搁。
叶帧从始至终躺在地上,如一摊烂泥。
数日的牢狱折磨,让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只等着别人一声令下,结束他这短暂的一生。
余相晥看不得这个模样的叶帧。
确切的说,是看不得这副模样的叶枕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叶帧顶着叶枕安那高入云霄,圣洁秾丽的脸做出这副颓败,只能任人宰割的模样。
他的心便控制不住的疼。
他忽然想到了前世,叶枕安在翠香楼被人肆意践踏的那暗无天日的几年,他也是如今这般模样吗?
余相晥蹲下身,极轻柔,极小心的捏起叶帧白得不像话的下巴,疼惜的替他擦去唇角脸颊的血痕和脏污。
待他再开口时,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三殿下,臣这便送您一程。”
说着一手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鸩酒,捏着叶帧的下巴,将鸩酒灌入叶帧口中。
叶帧眼神死寂,看着面前对自己极致羞辱的男人,他竟然生出一点熟稔来。
再一晃眼,那丝熟悉感却又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眼中的亮光逝去,方才泛起涟漪的心再次恢复成一潭死水。
寂静,冰冷,死气沉沉。
一旁的狱卒见状早已见怪不怪了。
熟练的将素白的绢帕递给余相晥。
余相晥猝然看见这绢帕手顿了一瞬,微不可见。
他原本放下的手极其自然的转了一个度,去接过狱卒递过来的绢帕。
像是他本来便是抬手等着狱卒递手帕一般。
他眼神凉薄,动作散漫,仔细的擦着方才触碰过叶帧下巴的手指,眼也不抬,慵懒随意的开口吩咐道。
“确认他断气了之后便将他的尸体丢出去吧。”
“是。”
狱卒低头恭敬的道。
余相晥擦完手指,将手中的绢帕随手丢在地上,抬步走出去。
待快走到牢门口时,他忽地脚步一顿,看向其中一个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一字眉狱卒,语气不高不低的道。
“你,跟我出来。”
那一字眉狱卒看老大指自己,忙躬身跟上。
不过一会儿,那一字眉狱卒便又回来了。
看着还躺在地上的叶帧,皱了皱眉,开口道。
“老大不是说咽气了就丢出去吗?”
“怎么还将他放在这里?”
另外的狱卒见这小子回来,上前打探道。
“老大可对你说了什么?”
这一字眉狱卒见状脸上这才有了一点儿笑意。
“老大叫我好好跟着他干,日后有的是机会提拔我。”
众人见这一字眉狱卒炫耀的语气,嗤笑着走开。
老大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