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如何发现你不是余霁白的?”
余相晥看了看房中熟睡的小明月,示意余皎月出去说。
待到院中,余相晥与余皎月相对而坐。
余相晥这才道。
“昨日做了一个梦。”他顿了顿,继续道,“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过去的影像,只不过是以余霁白的身份亲历了一番。”
无论是他还是余霁白,都不是一个粗心之人。
那日弥陀寺中写下的提示。
即便他忘了,也会在余霁白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余相晥将自己在梦中所遇之事尽数与余皎月说了。
余皎月闻言秀眉微敛,
“哥哥,你是说,我们现在身处那处被灭了满门的旧京丞相府?”
余相晥点了点头。
之所以说是旧京,便是因为此处虽与大雍相隔数千里,但仍属于大雍的境地。
四皇子确实上位成功了,之后改了年号,迁至如今的大雍京都。
余皎月继续道。
“所以如若我们置之不理,那事态便会沿着原丞相府的轨迹发展下去?”
余相晥凝眉道。
“嗯。”
至于这破局之法,他已隐隐有了猜测。
余皎月看着方才哥哥带回来的小阿筝,开口道。
“关键点可在小阿筝身上?”
余相晥颔首。
“嗯。准确来说,她才是余池鸢。”
余皎月没有余相晥窥探到的那么多记忆。
闻言有些惊讶。
“她是余池鸢?那我是谁?”
她自来此以后,可是全盘接收了余池鸢的记忆的。
只记得幼时余池鸢与余霁白的关系极好,父亲和母亲也并不偏心。
对她与余霁白一视同仁,甚至疼爱她更甚余霁白。
但不知何时起。
父亲和母亲对她日渐疏远,连她阿兄也是,直至后来甚少往来。
而她对此像是习以为常般,顺从的将自己独自拘在院中。
余相晥看着长乐这副呆萌的样子哑然失笑。
“你自然是长乐了。”
余皎月也知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
余相晥见状也不再逗她,正色道。
“你便是你自己。而余池鸢,与余霁白相差了十七岁。”
这也是他在梦中看不清顺熙十九年那封信的原因。
自从进入此地以来,一切好像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合理化了。
但能让余霁白再次去投信的,只能是一件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事。
而这事儿,便是在顺熙十九年,余池鸢降生。
这是一个时间差,余皎月之所以能带进余池鸢这个角色,从一开始便是为了迷惑他们。
让他们对自己的记忆产生偏差。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原丞相和丞相夫人前后判若两人,对自己一双儿女的态度天差地别。
况且,这事儿实在有太多蹊跷。
例如,余霁白为何只见了叶帧寥寥几面,便因叶帧的亡故一病不起。
那几面的情意,压根不足以支撑他们那噬心汹涌的感情。
想到梦中那小檀木盒子中叶帧写的顺熙十三年,忽又了然。
他们竟相识得那般早。
这他不曾亲历的许多年。
他们一定在一起经历了很多。
而他,只是以余相晥的身份,借余霁白的眼,窥视到其中一角。
余皎月愕然,原来她的‘记忆’竟是不完全的吗?
难怪越长大她越边缘化。
原来,
“余池鸢早在丞相府被灭门之日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