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倔强的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除了第一鞭吃痛叫出了声。
后面他都将闷哼咽于唇舌之中,混着藤条抽打皮肉的声音,就连那点微乎其微的闷哼也几近于无了。
余相皖额头渐渐浸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滚落成珠,滴落在地。
身后的青衫也不似方才轻飘,反而尽是鲜红的血渍,将青衫染为深色,血水顺着衣衫稀稀落落的滴在地上。
二十鞭尽,余相皖呼吸浅浅。
他意识都有些模糊。
过往真像是他做的一个梦啊,不然,不然他怎么会跑不过凡人?
不然修仙数载,他怎会在院中困顿睡着?
不然,又怎会只被凡人抽几鞭子便痛得无以复加,柔弱至此?
他现在,还真像一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废物公子哥。
云娘见余相皖无力的趴在长凳上,长睫微垂,惨白的嘴唇被咬破,溢出殷红的鲜血。
心终究还是软了,走过去蹲下身,对他轻声道。
“明风,此番你便去弥陀寺清修一段时日。”
“趁此时机,正好想想昨日你在外间说的那些话可有不妥之处。”
说完,云娘便带着丫鬟侍卫离开了。
只遇明一脸担心的跟在他身边。
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看着他。
“公子,我扶您起来。”
余相皖闻言,忙有气无力的阻止遇明要扶他的动作。
“等等……”
他现在动弹不得,太痛了,这鞭刑简直不是人受的。
他屁股刺痛伴随着麻木,衣衫粘着黏腻的血液,一动便扯着血肉。
他毫不怀疑自己屁股的惨状,老实趴着。
对遇明道。
“去帮我唤两个侍卫来,将我抬出去吧。”
他知道,若这真是现实世界。
那他昨日那番言论,足以九族覆灭。
所以今日的痛,是他该得的。
他阿娘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虽是做给皇家之人看,但也不可过于徇私。
只要他们不追究,昨日之事便算过了。
所以他自然是越惨越好。
只是没想到,叶枕安竟然是当朝三皇子。
他也不是什么叶枕安。
而是叫叶帧。
至于叶枕安这个名字,是他幼时流落民间之时旁人所取。
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代表着不堪的过去和数年的屈辱。
余相皖唇色苍白,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就这么被两个护卫大张旗鼓的抬着从丞相府大门走了出去,连郎中都没请。
在要上马车时,余相皖觉察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
趴在担架上的他微微侧头,便见二楼茶室之上,一身紫袍的少年坐在窗边看着他。
余相皖愕然。
随即安静的趴在担架上,任由侍卫动作。
直到自己被侍卫扶起上马车时。
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转瞬即逝。
不过还好,此处皆是凡人,无人听见他的落魄。
余相皖颤抖着上了马车。
几乎每一步屁股都像是坐在刀刃上,鲜血顺着衣衫流下。
周围的百姓见状,即便平日里这丞相家的小公子再疯魔,当下都觉得有些不忍。
余相皖终于进到了马车之中。
放下车帘,遮住他那张如画却惨白似纸的脸。
看着马车之中候在一旁的府医。
余相皖开口道。
“是阿娘传你前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