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他脑中倏然一痛,随即脑中隐隐约约出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是幼时的他和余皎月。
小皎月并未唤他哥哥,而是叫他“阿兄”。
小小的糯米团子步履蹒跚的跟在他身后。
亦步亦趋极其可爱。
声音奶糯糯的一遍又一遍唤他“阿兄”。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关系越来越疏远。
而他精神恍惚每次回来都会唤她长乐。
余相皖看着脑中模糊的画面一幕幕掠过。
眼中含着些不可置信。
他怎么又想起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来了?
回到听雨院,余相皖坐在院中那棵桃树下,靠着石桌。
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兰花戒。
心中怅惘。
在这里,一切都与记忆中的画面不同。
父母恩爱,家庭美满。
父亲是当朝丞相,母亲是尚书府嫡女。
这丞相府只他与余皎月……
想到这,余相皖思绪一顿。
不是余皎月,在这里,她名唤余池鸢,闺名,明月。
而他也不是余相皖,他叫余霁白。
这丞相府,只他与余池鸢兄妹二人。
余相皖有些失神的看着无名指上的兰花戒,一时分不清真假。
而手上这枚形容精致的兰花戒,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装饰戒,除了精美些并无其他作用。
还有破茧。
余相皖看着在月光下隐在阴影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棍子。
他不死心的伸手戳了戳石桌上静谧躺着的漆黑棍子。
它并无任何反应。
你戳一下它动一下,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余相皖不得不接受现实,破茧确确实实变成了一截烧火棍。
或者说,以此地人的说法。
它本来就只是一截不甚好看的棍子,破茧只是他臆想出来的。
午夜,余相皖越来越困,眼皮惺忪,不知不觉便趴在凉院中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在石桌上睡着了。
模糊之中,仿佛看见一道身影走近,他却累极,直接睡了过去。
云娘看着月色之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青衫少年,叹了一口气。
抬手示意下人去给余相皖拿一件披风过来。
她走过去,将披风轻柔的盖在余相皖身上。
看着月下少年恬淡的睡颜。
月影透过斑驳的枝桠洒在少年身上,似给他笼上了一层温柔的白纱。
云娘不知坐了多久,这才回夏荷居。
余丞相见云娘回来,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那逆子可知错了?”
云娘笑了笑,“他睡着了。”
余丞相闻言更气,拂袖而起,“他竟然还能睡得着?”
“今日若不是三殿下仁慈,就凭他先冲撞殿下,后又直呼殿下那个名讳,他就得血溅当场!”
云娘见状忙上前给他顺了顺气,嘴中却道。
“行了,日后多约束些便是。”
“如今错已铸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还不如多想想今后。”
余丞相恨铁不成钢。
“你啊,就是平日里太纵着他了,才将他养成如今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长此以往,恐相府因他遭受无妄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