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赵武不放心,守在宁良骏身边,低声安慰,“王爷,贲师他,也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王爷你可要振作,不能中了别人的陷阱。”
宁良骏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沙哑声音道:“你不懂,如果是被迫,贲师他不会选择死。”
“王爷,你说贲师是自愿的,可是,他图什么?”赵武瞪大双眼,哆嗦手指指向贲承业。
“贲师他,怎么能这样,王爷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背叛王爷。”
宁良骏仰头,直视正午的太阳,狠狠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赵武,将贲师厚葬了吧。”
说完,没有再看一眼,转身离开。
他早该发现的,不是吗?
最近几年,贲师便不再过问他的身体情况,他以为他是想通了,原来他真的是想通了。
想通了如何放弃他。
宁良骏回到住处,视线在夏岚风给他的文房四宝中掠过,坐下来,奋笔疾书。
他凭什么不可以争。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争。
他不争,他们也没有放过他。
即使头破血流,即使万人阻挡,他也要和他们斗一斗。
处理完事情,赵武满身臭汗回来,身上还有点滴血迹。
“王爷,贲师葬在渡厄寺对面那座山头,从那里,可以看到下面官道。我在渡厄寺中,通过圆空大师,为贲师点了一盏长明灯。”
赵武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回禀。
“放火的人招了,分别来自明王,成王和夜王。这几个人,都是贲师一手安排,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宁良骏停下笔,亲自扶起赵武,“这些年跟着我,委屈你们了。”
宁良骏能想到,这些年跟在他身边,手下的人获得多少嘲笑。
他若是平庸一点,他们也不会如此难。
偏偏他没有。
上面那位交代他的事情,每一次他都办得极为妥当。
提到他,文武百官只留下一声叹息。
“唉——”
他是一块砖,哪里要用就往哪里搬。
他们嫉妒他的能力,却在暗中嘲笑他的身体。
甚至称呼他:天阉哥。
十岁之前,他明明一切正常。
十岁,他掉入寒潭,救回来后高烧不退,紧接着,母妃离世,世上疼爱他的人,再也没有了。
“赵武,去看看夏大夫回来没有?”
“王爷,刚刚来时,我看到了,夏大夫在和圆空大师下棋,圆空大师脸色很臭。”
“那,本王过一会再去。”
宁良骏放下刚写完的文章,目光落在窗外。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他绝不做那飘泊的断肠人。
晚上,宁良骏见到夏岚风。
夏岚风只是看了他的文章一眼,便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