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东宫的路上,衍空和尚已在马车里,给晋王朱?分析了此行的利弊。
好处嘛,自然是可以趁机与其他藩王密谋串联一番。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藩王,都拿身边的和尚当谋士。
可只要是对朱樉不满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毕竟,任何一个想有作为二代皇帝,都不会放任藩王做大。
无论谁当这个皇帝,削藩或者说限制藩王,都是必然操作。
与人无关,跟位置有关。
朱?、朱棣、朱允炆,谁上来都会削藩的。
已成为太子的朱樉,也不会例外。
既如此,趁这个机会与诸位藩王串联一番,将来有事的时候,也能同气连枝。
至于坏处吗,衍空和尚分析,应当不至直接杀了他。
最有可能的是给他派个官职,留在朝中。又或者远远打发到岭南、崖州一带,令他不能再给朱?出谋划策。
真到那时,派人偷偷接回晋王府便是。
是以在朱樉面前,衍空欣然接受参加水陆法会的事,并提出自己的建议。
朱爽想了想道:“晋、燕年长,当为兄弟表率,祈福一事,自不可少。
至于旁人,便不强求了,毕竟不是每位兄弟都好佛法。
若本宫下令,身旁没有高僧的胡乱送个人过来,修为不高事小,藏了歹意,名为祈福,暗中诅咒,便不美了!”
衍空听罢,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还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到,却是老僧孟浪了!”
朱爽看了看衍空,又瞧了瞧朱?,笑着道:“老三,水陆法会的事,你多上点心。若藩国无事,便在京师多待一段时间,父皇与朝堂那边,自有二哥应对。”
朱?还真不愿立刻就走,笑着道:“好,那便有劳二哥了!”
闲话几句,朱?与衍空一起出宫。
路上,朱?感慨,“这个朱老二,还真是急不可耐,刚当上太子才几天啊,就把主意打到我的心腹谋士上了!”
衍空微微一笑,道:“可见他所忌惮的,无非晋、燕二王,幸亏燕王府的道衍和尚不曾来,否则他一狠心,将我二人一并杀死,皇上那边不会因此而严惩,两位王爷却各失一个臂膀啊!”
朱?道:“何止一条臂膀,大师若去,本王如何能争天下?不行,从今日起,我要给你多加一些护卫,明里暗里,都要防朱樉的毒手啊!”
衍空本想劝阻,可转念在想,大唐秦王能有玄武门之变,这朱樉发起狠来,杀一两个和尚还叫事吗?还是小心为妙吧!
朱爽要召集高僧,办一次水陆法会为朱元章祈福的消息虽传开,可在金陵官场和民间,都未引起什么波动。
毕竟此刻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大明洪武二十七年的甲戌科科举考试。
因为朱爽的缘故,今年的会试,比往年足足晚了两个月,把一众考生等的心焦气躁。
等到放榜的时候,更令无数北方考生震惊与气愤。
因为落榜的士子们惊人的发现,这一科录取的51人,全部都是南方籍贯的士子,一个北方的都没有,为历代科举所没有的事。
众考生群情激奋,联名上书,状告主考官刘三吾、徐广偏袒南方人。
这一日,朱爽正在宫内午休小憩。
贴身太监小春子急急忙赶来,到身旁低声道:“殿下,大事不好了,落榜的士子们闹起来了,说有舞弊大桉!”
朱爽勐地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发榜了,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