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随从装扮的男男女女,还是姿色不凡的荀家女眷们,一个个都像破布袋一般弃置在地。
吴希不死心,复又往宅院深处走去,待到了一处明显是书房陈设的房间,吴希终于发现了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
这显然就是此间主人,那位叫做荀礼的荀家此代当家人。
此时其人俯身在桌案之上,看向其人脚底下,却见是有些暗红色血迹存在的。
吴希心中莫名有些冲动,却是走上前去将之扶起,意外地发现其人身上竟是还有温度。
结合着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来看,其人仍旧有不低的体温明显是不正常的。
探了探鼻息,果然发现虽说是气若游丝,但好歹证明此人或许还有救的余地。
恰当此时,吴希怀中久未有什么动静,几乎被吴希当成了学习辅助和抄书工具的“文道”,竟是久违地发出了丝丝暖流,经由吴希手臂似乎丝丝缕缕流向荀礼身体之中。
不多时,便见得那荀礼面色似乎渐渐有了些血色,而后猛地喘息一声,竟是睁开了双眼。
其人今日经历这般大起大落,心神显然惊慌不定,猛然间发现自己正被一名红袍大员扶着,却是登时惊惧起来。
“这位......这位上官却是何人?”
周遭禁军护卫一见此状,当即是个个哗然,惊疑不定地望向了自家主官吴希,似乎想知道对方这手起死回生的妙术是如何施展的,
之前回话的那名禁军此刻是最紧张的:“察判,是俺查勘不缜密,竟险些轻易漏掉了如此重要的活口,请察判责罚。”
吴希却是对着对方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是对方的问题。
他心里最为清楚,要不是有着怀中那个神秘的“文道”,今日荀礼这厮的命是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那荀礼听到这番言语,结合着自身处境,情知眼前这个年轻人大概是个什么判官,一身绯袍也揭示了其人位阶不低的事实。
加上似乎就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的性命,荀礼哪里还敢怠慢,赶忙就要挣扎着起身,却是当即牵动了肋部的伤口吃痛不已。
面对或许是这荀家上下唯一的幸存者,吴希赶忙开口安抚:“莫要乱动,也不必多礼,我虽救了你,却也难保日后不会杀你。”
说罢,其人看向众人:“谁懂些创伤救治么?看看此人到底能不能活。”
听了此话,一名此前在边州服役过的军士当仁不让,毕竟在真实战场上历练过的人,总归会懂得一些创包扎之类的紧急处理手段。
一旁边自有人上前替吴希搀扶着对方,那名军士便上前查看起来,见对方伤口正在左肋,却是持匕首将已经破损的锦衣复又划坏了一些。
“察判,看他这状态应该是没伤到什么要害,估计能活下来,我先为其上一些药粉包扎一二,待回城中了再请郎中来看看便是。”
吴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却是仍旧思虑不已。
之前抵抗自己等人的究竟是谁,他们又为什么要杀尽荀家之人?
“文道”为什么中午时不曾去救陈老三,反而此刻救起了这荀礼?
是因为荀礼的伤不致命还能救,亦或是这东西像以往一样,只在自己大难临头时才愿意展现神迹?
等等,大难临头?!
“不好,怕是进了人家的圈套了!叔彝,三哥,速速整顿人马,我们先回长子县。”
“吴察判还回什么长子县,将这荀家阖家杀尽报仇之后,便要如此轻易脱身而不承担罪责么?”
听闻此言,吴希诧异回头看去,却只见不是李言、李立带着人马赶到,又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