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两个当然还在推辞着不接受,吴希便直接将手里的物什交给了韩三,并向对方使了个眼色。
韩三心领神会,将肉干接了过去,便进到了两个小娃娃说着的东屋。
老丈还要去追,却是被韩锐用身形拦了下来。
“老丈,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的,你且坐下来说话吧。”
老丈无奈,便也只好坐寻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
而那老妇人只是对几人和善笑了笑,便兀自转身看着锅里炖煮着的吃食去了。
“老丈,你之前说有事要找我们帮忙,却不知道是什么事,你现在可以慢慢说来了。”
见那老丈低头揣手而无言,吴希只得当先开言来问。
老丈听了这话,便低声道:“不瞒贵人说,你别看我没啥见识,但您那一身红袍子我虽说也是未曾见过,但也知道那是只有顶天的大官才能穿的,是不是?”
吴希不由失笑:“您说的也对,我虽然也不算是什么顶了天的大官,但在这长子县之内,大概也能顶天了。”
他没有向对方解释什么赐绯、借绯的,一方面是人家大概也听不懂,另一方面对方按照自己的理解,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就说么,唉呀,今日可真是遇着贵人了。”
那老丈顿了顿,总算开始解释起自己遇到的困境:“贵人想来也是知道的,咱们河东这个地界啊,因为离着番邦近,所以历来是有民兵的么。”
吴希点了点头,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察访河东路民兵事宜的,看保甲法到底该不该取代原有的义勇、强壮制度,以此来加强边防的同时减轻百姓负担。
“贵人您也见了,我家是有两个小娃娃的。唉,这两个娃娃命苦啊,打小就没了娘。”
韩锐见对方说不到重点,催促问道:“那他们的爹呢?”
“对么,正要说他们爹么。老汉我是有个儿子的,但这不是州里面要招民兵,就把我儿子招了去,结果一去两年多,始终没有回来。”
“一去两年未回?老丈,您家就您儿子一个丁壮吧,他这应的什么名头的役?”吴希疑惑问道。
河东这里,不管是义勇还是强壮,这老人家中就这么一个丁壮,一去两年不放回来总是不合适的吧?
老丈叹息一声:“唉,他应的是叫义勇的那个役,县里面的官吏说我们家是两个丁壮,想是把我这个老头子也算进来了。”
吴希看着对方那满头霜白,心中却是不由暗暗冷笑,骂了声这就是基层官吏的行事风格么。
韩锐在一旁愤愤不平道:“那老丈你就没去报官吗?县官不管吗?”
“不瞒贵人讲,我也去县里面找过几次,但就从未见到过县里面的官,每次还没到衙门口,便会被县吏或是乡吏拦回来的。”
对此,吴希并不觉得意外。
“贵人,我是真没法子了,两年来我也算得上辛勤了,但这年纪真不饶人啊。今日在地里面忙到这么晚,就是为了多出一些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