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石奸相(2 / 2)

不料官家却是抬手止住:“不必。卿等不是枢密崇文近臣,便是提点府界刑狱官,此事亦非什么不可听之事,且在殿中等候。”

吴希等人无可奈何,只得闪到一旁一言不发起来。

“去请王相公和文潞公回来。”官家嘱咐完身旁侍者,却是接着按捺着脾气对唐垌来言,“卿可待相公回来面与质之。”

唐垌此时却是自怀中取出一份奏疏:“卿容臣当众宣读此奏。”

一语既罢,其人也不管官家答不答应,便兀自念诵了起来。

“宰相安石用曾布为腹心,张琥、李定为爪牙......又擅议宗庙事,有轻神祖之心......保甲以农为兵,凶年必至怨叛;免役损下补上,人人怨咨;又保甲事,曾布蔽塞人情,欺诬人主,以为情愿;又置市易司,都人有致饿死者。”

一行行大罪写下,唐垌那边渐渐慷慨激昂,却是不管官家那边面沉如水,也不顾吴希等人战栗不已。

其人此疏倒是足够大胆,简直将王安石及其新法批的什么也不是了。

不仅直指王安石与曾布、张琥等人结党,还对保甲、免役等等新法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其实在吴希看来,这唐垌所说倒也并非没有半点道理。

保甲法后来确实在荒年时酿成了起义叛乱,市易司也确实导致各地物价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但问题是,这些是由新法本身导致的吗?

或许也可以勉强说是,但实则这也只是新法执行过程中的副作用罢了,若是能够强化基层执行力度,增长针对性的监督检查,这些事情未必全然不能避免。

君不见,吴希当初所上《维新策》,虽说也是直指新法几项核心弊端,但也强调了其本身对于富国强兵的重要作用。

而且吴希从来没有以变法的推动者王安石为靶子,从而去百般诋毁对方。

说到底,新法是官家想要的,你唐垌在这里公然喝骂王安石是奸佞,这是置官家于何地呢?

更何况,他陈述中半点没有提出优化措施。这种只挑毛病却给不出新想法的行为,不论在哪个年代都是最惹人讨厌的。

果然,官家此时眉头蹙得更紧了,若是仔细观察,甚至可以发现他的手指正因愤怒而微微颤动着。

唐垌那里尤自没说过瘾:“官家,他王安石几乎便是李林甫、卢杞一般的人物,官家岂能久留此人在身边!伏惟官家明察之。”

这声话语落下的同时,大殿门口方向此前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却是微微一顿。

吴希悄悄转头向殿门那边看去,果然见到王安石与文彦博两人出现在殿门处,各自脚步微微一顿的同时,脸上却是有着并不相同的表情。

文彦博稍稍撇过头去,眼中不免带上一丝玩味光彩,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王安石则泰然自若,就好像并未听到有人在那里编排他一样,只是是那顿了片刻的步子出卖了其人内心并不平静。

唐垌最后这句话很简单,王安石,奸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