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的心跳得几乎无法抑制，每一步走向老太太房间的步伐都仿佛比之前的任何一步都要沉重。她知道，今天的对话不仅关乎她的未来，更可能决定她在贾府的地位。尽管她心中有无数的想法和挣扎，但现在，她只有一个目标——向老太太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眼神略微闪烁，却仍然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老太太依旧坐在那张古朴的木椅上，面容如往常一般平和，神态自若。唯一与往常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隐约带着几分审视和期待。

“鸳鸯，进来吧。”老太太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鸳鸯走进房间，微微低头，轻轻坐下。她知道，自己这一刻并非单纯的丫鬟，而是在面对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辈，一个她不能轻视的对手。

“老太太，今天，我有些话想和您说。”鸳鸯的声音听起来比她预想的还要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老太太淡然一笑，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场对话。她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却透着深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如此拘谨。”

鸳鸯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老太太，关于贾赦的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我宁愿保持自由，不愿做他的附属，我感到，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可能会失去自己真正的尊严。”

老太太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似乎并未对鸳鸯的直言感到意外。她的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早知你心中有难言之隐，毕竟你并非普通丫鬟，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词句，“但是，鸳鸯，世事并非如人所愿，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单纯依靠理想来生活。你如今这般坚持，难免会失去一些机会。”

鸳鸯心中一动，虽然她早有预感，老太太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此刻听到时，她心中的压力仍旧如山一般沉重。她缓缓开口：“老太太，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宁愿失去一切，也不想失去自己心中的那份尊严和自由。”

老太太静静地听着鸳鸯的话，眼睛没有离开她的脸庞。鸳鸯说这些话时，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犹豫与退缩，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铁铸的铿锵有力。老太太感到一阵欣赏，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丫鬟，突然明白，鸳鸯所坚持的，远不仅仅是对贾赦的一种拒绝，更多的是她对自由和自我尊严的追求。

“你说得对，”老太太终于开口，语气没有先前的严厉，反而带着一丝感叹，“你是个有骨气的姑娘，这一点，我很欣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人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每个人的选择，都有它的后果。有些选择，看似可以保全自己，但在某些时候，反而可能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