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庆阳愕然,这是来了谁,没见过。
只见应丈易轻拍腰间兽袋,召出土龙鳄。宽坦石板街上,一只两丈长的巨大爬兽突然出现,贴趴石板路面上。
扁长大兽头,长又大的嘴巴,兽身和粗长尾巴,全部布满鳞甲。突出的兽眼凶煞凌冽,长嘴巴微张,两排利刃般牙齿,森然可怖。
四周的人惊叫四处逃窜。
王府门口刨蹄的麟马,瞧到土龙鳄,惊叫扬蹄,马身直立起来。
麟马背上的窦庆阳一下被甩了出去,掉落街中滚了几滚,爬不起来。
这次麟马是真正的受惊,马腿都颤抖而差点站立不稳,转头就要逃跑。
哪快的过土龙鳄,四短腿划动,肚皮贴着地面,闪电般冲过去,巨嘴一口咬住麟马后腿,连肉带骨咬断。
麟马希律律惨叫,土龙鳄一拖,把麟马拉倒躺地面,大嘴丢开马腿,对着马脖子一口咬下去。
两排匕首似的牙齿,锋利无比。加上逆天的咬合力,一下子咬断麟马的脖子。
麟马连惨叫都来不及,全身抽搐,四腿乱蹬,一下子死掉了。
麟马血四溅,王府前血腥一片。
不远处被随从扶起来的大皇子窦庆阳,见到此景,又是吓得瘫在地上,腿脚无力。
国师郭仁仪赶到,看着这一幕,被土龙鳄凶煞模样惊到,再看看被踢坏的齐王府大门,明白过来。
大宗师林风清连耀海也联袂到来,一脸惊惧。
应丈易走过去,拍打安抚一下土龙鳄,把它收进兽袋。
四周之人见妖兽突然消失了,连连惊呼,议论纷纷,认为应丈易是仙人。
同样被刚才情景震撼到的窦长卿,缓神过来,连忙去叫自己的府门。
听到窦长卿的声音,齐王府里面的众多护卫连忙开了侧门,一脸戒备出来迎接。
“快去叫人,把门口的血迹清理了。”窦长卿道。
护卫们刚刚守在府内,担心大皇子闯进了,这才看到麟马被杀死在府前。急忙转头叫人出来清理。
惊魂稍定的大皇子见到了国师,急忙踉踉跄跄过来见礼。
郭仁仪不耐烦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位宗师把他带走。
被林风清一手拎起的大皇子窦庆阳突然有一种惊惧,或许自己耀武扬威的日子,就此结束了。
国师来了,不能不敬。窦长卿邀请国师和两名宗师,陪同应丈易,一起进了齐王府。
“快去请郡主,说是贵客来访。”窦长卿语气激动,嘱咐一旁的护卫。
王府后院,
书房内,一女子静坐案桌前。
左边看过去,明眸皓齿,五官秀美,身姿婀娜,裙袂轻垂。
若是看着右脸,布满小指粗的疤痕,青黑丑恶,狰狞扭曲。犹如夜叉之脸,令人惊惧。
桌面摊开一书籍,窦婉儿看不下去,美目流转,忧心看向王府前面。不知大皇子窦庆阳闹够了没有,该是离去了吧。
窦婉儿已经习惯隐忍退让,眉眼低垂,把注意力集中在书籍里。
“禀郡主,王爷回来了。”外面有丫鬟带着护卫过来禀报。
窦婉儿急忙起身,脸上系好轻纱,出了厢房。
“王爷带来了贵客,请公主去前堂见面。”护卫道。
窦婉儿惊诧,问大皇子呢。
护卫告诉她一起来的国师和大将军,把大皇子赶走了。
什么样的贵客,竟然国师陪同!
齐王府,
大堂。
应丈易与国师郭仁仪坐定,府内下人捧上茶茗。
窦长卿与连耀海,林风清也陪坐在下首,静待郡主前来。
郭仁仪等人环顾王府,发现桌椅老旧,装饰简朴,不禁对王府兄妹二人多了一丝认识。
听到脚步传来,应丈易抬首看去。
一年轻女子款步进来,罗裙轻摆,身姿婀娜。
来到眼前,窦婉儿虽然脸蒙轻纱,露出的双眸生辉,眉如远黛,优雅韵味。
“见过国师,大将军。”窦婉儿盈盈施礼,气质高雅。
郭仁仪淡淡说道无妨,示意是旁边贵客找他。
窦长卿已经抑制不住激动,“这位是仙宗来的仙师,受曹元之托,过来看望你的。”
果然,还是那个曹元。
郭仁仪暗叹,林风清微微激动,连耀海有点震撼。
窦婉儿听到曹元名字,双眼一亮, 激动之情溢于眉目之间。
“本人姓应,云华宗内门弟子。”应丈易简单介绍自己。
他早已注意到窦婉儿眼角下方,面纱没遮住的疤痕,仅仅见到一小块,青黑可怖。
应丈易暗暗惋惜,左手伸手一召,手上出现一本古朴古香书籍。
“这是曹兄弟嘱咐我带来的,草本医技。”
郭仁仪和林风清连耀海全都眼睛一亮。
应丈易看在眼里,道,“一本医书。”
三人微微失望。
窦婉儿情不自禁急忙接过医书,抚摸书面,脸颊泛红。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多看了窦长卿一眼。此人有修士在后面撑腰,早晚在大唐国叱咤风云。
“修士引气之法不适宜武道修炼,修道不得法,枉费时日不说,经脉错乱,危及生命。”应丈易指点道。
三人明悟,连连称是。
郭仁仪暗叹,自己就是走了弯路,造成几十年来,境界毫无进步。
见到了窦婉儿,了却了曹元所托,事已经了,该是离去之时。
“事已了,我即刻去了。”应丈易站立起来,朝窦婉儿一拱手。
身影一闪,他已经出了王府大堂,庭院内只见他拔身飞空而去。
窦长卿急忙追出,只见到天际一点影子。
仙家之人,果然不拘于泥。
郭仁仪又暗暗叹气,也告辞离去。
林风清连耀海趁机和窦长卿热乎几句,再告离齐王府。
亲王府庭院,窦婉儿把草本医技一书紧紧抱在怀里,一脸幸福,莲步轻移,走向后院。
京都,
百花园。
小湖游船,碧波荡漾。亭榭楼阁,飞檐斗拱,华丽堂皇。
一栋主屋厅堂,轻纱罗帐,歌舞美酒。
百花园主人湛香夫人,卧于榻上,绫罗微遮,双峰大显。肤如凝脂,腿似玉藕。
不会有人相信,她年龄已经超出一甲子了。国师府常年的灵药滋补,保持青春长驻。
旁边有一青年男子,面如冠玉,斯文温柔 。
他的目光里饱含着深情,女人的微笑如同他生命的阳光。
二人无暇顾及下面的弹唱舞蹈,你来我往,眉目传情,一粒葡萄一杯酒。
突然,
大厅堂多了一道身影,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不怒自威,冷哼一声。
乐手停止手中琴弦,歌姬躲避一旁。
湛香夫人抬首一看,不惊反喜。拾衣起身,整理好衣裳,直奔过去。
“爷爷。”湛香夫人叫道,一手挥动,示意歌舞众人出去。
“不是警告过你,收敛起来。”国师郭仁仪,忧心蹙眉,看着眼前他唯一的亲人,自己孙女,湛香夫人。
湛香夫人不敢放肆,低首道,“孙女已经不再与人交往,百花园已经关闭,断绝京都世家之外。”
郭仁仪微恼,指着站立榻前瑟瑟发抖的青年男子,“那他怎么回事。”
“彭郎。我只与彭郎一起,蜗居百花园内不理世事。”
“姓彭,又是谁?”
那青年男子看似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湛香夫人把男子叫过来,“我爷爷。”
“国师。”青年男子语无伦次,俯首拜倒。
他可知道国师郭仁仪,常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蚂蚁。
“长冀郡,左司马府,彭文在。”拜倒在地上彭文在还在发抖。
长冀郡左司马府,怎么有点耳熟,郭仁仪脑海一闪。
他让金羽卫调查过曹元,曹元所有亲近之人,都被调查一清二楚。包括曹元姨母,嫁给长冀郡左司马府的虞金兰。
调查资料里也有虞金兰之子彭文在名字。
“你是彭文在?”
彭文在连连点。
“京都曹府,曹孟曹横与你何关系?”
彭文在连忙道,“小姨母嫁到曹家。”
“曹元?”
“我与他是表兄弟。”彭文在道心中有些疑惑,可无暇细想。
国师郭仁仪脸色多姿多彩,忽然笑了。
很少见到自己爷爷笑容的湛香夫人,连忙靠近,拉住郭仁仪左手撒娇。
“好,好。”郭仁仪示意地上的彭文在起来。
“果然一表人才,我家孙女没有看错人。”
湛香夫人与彭文在二人转忧为喜,终于放下心来。
哪知,
郭仁仪接着说,“让彭家尽快下聘礼过来,择个吉日,尽快完婚。”
这话惊到二人,一男一女错愕表情,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风过去。
国师已经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