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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去回到西山岛的三年不算,姜逸尘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亦有三年。
同中州四大“邪门魔教”打过的交道委实不少。
可对于这四大帮派的认识却粗浅不一。
在听澜公子有如庖丁解牛的教导下,他从地煞门初窥天煞十二门的门道。
直面兜率帮数回,却同看笑面弥勒的面具一样,徒见其表,难知其里。
照理说他对幽冥教的认识该是最深,可他也不敢断言天下大乱时,幽冥教将扮演何种角色。
至于红衣教,姜逸尘与之最早产生渊源,对其恨意也最大。
毕竟当年很可能正是因为从他剑下溜走的沙庆将西山岛地址泄露于外,导致后来的血光灾祸!
但红衣教无疑是四者之中最为让他雾里看花、水中观月的。
假若红衣教就是东瀛人的帮派,中州江湖乃至朝廷怎会昏聩如斯任其壮大至涉及百姓衣食用行?
假若不是,为何种种迹象都不难看出红衣教是在为东瀛办事?
可不论是与不是,红衣教与东瀛已无法撇清干系。
每念及此,姜逸尘总不免对凝露台一役感到可笑与讽刺。
朝廷对于东瀛人的纵容更像是脱裤子放屁,红衣教大有可能就是大摇大摆活在朝廷眼皮底下披着中州皮囊的东瀛狼!
今番行动专是冲着红衣教来得,三日前,姜逸尘为此特向洛飘零请教过。
关于四大邪门魔教,洛飘零与谢飞的说法异曲同工,只是对于红衣教的分析更为深入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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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底蕴,红衣教远难及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
可单论教名的历史延续,红衣教倒真能一较高下。
红衣教最早是中州以西外邦拜火教的分支,传入中州后留有部分崇火为圣的文化。
千年蹉跎中,世人对红衣教的印象多停留于那一袭红衣上。
而在近五十年来,则被象征着征服江河湖海的铁锚所替代。
因历史之故,红衣教教众原本的组成成分便极为复杂。故而红衣教有着极大的包容性。
包含中州内外天南地北各族各类人,宛如民族大熔炉,几可谓一个小中州。
当红衣教依凭河海发迹,接受的教众便更为广泛。
一个万象包罗的大教,只要能为教众们构设的未来足够美好,教众不难信以为真,并甘之如饴地为之奉献出足够的热情,甚至是拼死一战。
纵然红衣教方兴未艾时还由土生土长的中州人把控,可随着船只在中州内外不断往来,番邦人士进进出出,例如东瀛人和句麗人未尝不能反过来利用红衣教向中州输入人口慢慢渗透。
出自石府、终于天涯小镇的慈锋便是此中一员。
慈锋再如何感念恩情旧情,仍无法抛却自己东瀛人的身份,迫于无奈出卖了洛飘零。
同样这些人中有将自己完全当作中州人的,自然也会有隐藏身份打算助东瀛取中州而代之的。
二十年前中州祸乱中,红衣教尽管没为中州抵御外侮出多少力,可流淌着还是中州人的血。
现今的红衣教,教主红裳之低调总让江湖都快忘了红衣教原来不全是堂主们做主。
其人是男是女比之兜率帮笑面弥勒还难摸透,更别提其究竟是否是东瀛人。
整个红衣教中就算还有不少人身上还流淌着中州的血,却难保他们没有更大的图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红衣教将中州近三成的百姓捆上了船,成了可覆舟之水。
如有可能,为何不能借这覆舟之力,来改天换地、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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