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光明“是的。”
“怎么会这样。好像她这里没有什么亲人。”肖敏锐想了想,便打电话给郝形势。
“郝形势。你听好了。不要声张。明天,我要你以你的名义,到公司财务支些钱出来,把韩雅菊的后事给办了。”
郝形势“啊?!韩雅菊死了?!肖敏锐,你、你------不会是你把她给杀了吧?”
肖敏锐“我杀人干什么?韩雅菊割腕自杀。”
郝形势“不要声张是什么意思?你怕什么?”
肖敏锐“你尽快去办就行了。”
郝形势“她现在哪里呢?”
“医院。”
郝形势“那你在哪里呢?”
“医院。”
郝形势“怎么搞得还像是你杀的人啊。”
肖敏锐“我过得好好的,杀人干什么!我有那么坏吗。”
郝形势“那你还不要声张。”
肖敏锐“这还用说吗。她跟陈述全的事能声张吗?为了陈述全割腕自杀,能声张吗?这还是什么好事情吗!咱们同学一场,就不能为她考虑一下吗。”
郝形势“好好好。我来办。只要不是你杀的,我就去善后。”
肖敏锐“什么善后。你的意思还是认为我杀人了吗?你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郝形势“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干傻事。”
肖敏锐“你少担心些就最好了。”
郝形势“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认领我的同学。
肖敏锐“我等手头的事办完了,也跟你一起把这事操办了。”
郝形势“哎,韩雅菊这么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他的伤感还是来得有些迟。
陈辉煌在医院里继续着他的“失忆”。想到那两箱的黄金,想到与马长健的交易有可能的败露,他便感到如履薄冰。
那天深夜,他偷偷打开手机。看到了古军发来的消息。得知他已经回家,黄金还暂扣在警局,心里更加惴惴不安。他给古军回过去消息,让他尽快把先期给马长健现金的证据全部抹去。
古军答应立刻去办。
这样,他又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却怎么也等不到古军的回信。
陈辉煌知道马长健做事极其谨慎小心,即使古军找到他,他们之间也不会深谈这样的事情。但他与马长健已经串好了口供,又消除了现金交易的证据,就应该高枕无忧了。
那天晚上,他如释重负地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醒来,看到古军手里拿着一个大包,站在病房门口。
“古军。你怎么来了?”
古军“舅舅。我给你送点换洗的衣服。”
他还想再说两句,一位便衣把他手里的包接过去,便让他走了。
陈辉煌正纳闷,病中的自己并不需要外出的衣物时。一直在门外守候的警察走到他面前。
“换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陈辉煌“走?去哪里?”
“跟我们回局里。你涉嫌一起行贿受贿案。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陈辉煌“可是我------我记不起来了。”
一位警察从他的床铺下搜出了手机。“这个可以帮你想起来。”
陈辉煌立刻明白,马长健出事了。手机应该是警察故意放在那里的。他上演的失忆之戏到此结束。
李山又熬过了三天。陈辉煌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李峰也开始焦急起来。
“李山。现在售楼处的门前,每天都聚集了很多人,等着购房。你就快做决定吧。”
李山“陈总那边情况不明,贺律师不知道打听到消息了吗。”
李峰“如果打听不到怎么办?干脆不等他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啊。你的抵押期限很快就到了。售楼处自行开张吧。”
李山“我还是想等等他。毕竟他是辉煌公司的法人。开盘这么大的事,他不在场,终归说不过去。我们的手续都齐全了,贺律拟的合同您也审核过了吧?”
李峰“是的。万事俱备。我们开业吧。你想想。如果他真出了事,他不出面反而好。避开一些谣言,也有利于房子的销售。”
李山思考了片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么,就定在明天。农历二十八。辉煌公馆楼盘大卖。”
李峰“行。我让各部门去准备。”
李峰话音刚落,只见贺律师急匆匆走进来。
“李总。售楼处被查封了。”
“什么?!”听到这话,李山惊愕得毛发直立。“怎么回事?”
贺律师“我去打听了。据说是陈总涉嫌以黄金授贿某位领导,谋取623开发权。而且黄金数量巨大。起因是一起车祸。按照那辆车当晚的行驶路线,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批黄金的出处。现在,他的公司及账户也全部被封了。”
李山此刻恍然大悟。“那些黄金不是说用来做投资的吗?怎么去------贺律。这怎么办?”他求救似地望着贺律师。
贺律师“当时他要那么多的黄金,我也没想到是要去干这些事。也怪我只想着跟他好好合作,没能提前预料到,也没有及时提醒到你。也幸好我们不知道他这些黄金的用途。否则定脱不了干系。现在,因为售楼处也隶属于他的公司,所以必然是要查封的。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了。小山。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与葛家取得联系。跟他们商议一下,看那个抵押期限能否缓些时间。如果需要,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向他们说明情况。虽然葛老爷子当初这样说过,但是并未写在合同里。现在,只能指望老爷子看在与万总的交情上,网开一面。陈总那边的消息我也会继续打听着。”
送走了贺律师,李山带着李峰去了售楼处。
站在那里,望着那些封条,望着那片栩栩如生的沙盘,望着他所有的寄托,李山触目伤怀,痛彻心扉。欲哭无泪,气断声吞。他感到命运再一次向他发起了冲击。
是的。葛大爷曾经亲口说过,那纸合约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如果我真的遇到了意外事件,一切都可以重新商量。那么,抵押的期限也可以延续。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拨通了葛家的电话。
“喂。是葛爷爷吗?”
“我是你葛大哥。你是小山吧。”
李山“啊。是我。葛大哥好。我想跟葛爷爷说说话。”
葛老大“李山。真不巧。我爹前些日子因突发脑梗,住院治疗呢。”
“啊。葛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他。”李山焦急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葛老大“不不。小山。你不用急着过来。他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大概就一直是这样的------植物人。”
“那我也要去看看他。”李山说着已经坐到了车里。
葛老大“小山。你先别急着过来。先听我把话说完。关于咱们签订的合约,马上就到了执行的期限。按照上面的条款,你如果不能履行,那我们就只能将你抵押的房产办理过户了。虽然万爷爷与我爹是生死之交,但生意不能与感情混为一谈。况且,在我爹发病的前两天,他就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我。所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做好还款或者是过户的准备。”
李山“大哥。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我这边发生了特殊情况,想跟你商量一下,把抵押的期限延后一下------”
“不可能!”李山没想到葛大哥竟然那般断然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小山。我们签约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遵守双方认可的约定。一个商人连这样起码的契约精神都没有,怎么能在商海里打拼、取胜呢?如果签订的合约都能这样随意改动,那还签这些干什么?”
李山听出了葛大哥的话外音,他也觉得无法为自己开脱。“好的。大哥。就按照咱们约定的去办吧。”
晚上,李山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看着若大的别墅,黯然神伤。看来这次又要净身出户了。想到这些年的打拚,想到这样一个惨败的结局,他觉得太对不起金爷爷对他的厚望与苦心。老人家临走时,把他的人生安排得那般好,如今自己却过成了这样。愧疚使得他痛心疾首。他忍不住放声痛哭。他哭他的不争,哭他的不幸,哭他的无助,哭他的无能。此刻,他多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他受伤的心得到安抚。有一个雄劲的肩膀,让他依靠,以减轻这山一般地重负。
他来到院子里,看着那个正在筹备的婚礼现场,漠然地承受着挫败的煎熬。
“娜娜。我想你了。”他接通娜娜的电话,语气沮丧。
“李山。你的楼盘被封了。你房产的抵押不可逆转了。你的别墅没有了。你一切都成零了。你说要给我最好的生活,最豪华的婚礼。现在呢,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这个骗子!!!”
李山紧紧地握住电话,“娜娜。我没有骗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投资就是这样。利益与风险共存。失败不可怕。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还可以重头再来。只要我们------”
娜娜“谁跟你从头再来,谁跟你东山再起。你投资失败,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拿什么东山再起?!你有说这话的资格吗?!”
李山“相信我,我们可以重新来------”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就那么愿意跟你背负这些欠债?我的青春有多贵,你知道吗?”
“你、你可是对我说过,你爱我,我们永远------”
“做梦吧你!!我们俩从此断绝一切关系。我永远也不想看见你!!!”
听到娜娜毅然决然挂断的电话声,李山如梦方醒。在他得知事情真相之时,他曾想过应该在第一时间向她提出分手。他爱她,想要给她最好的生活。但他对于这段感情又是那么地难以割舍。现在,还没等他情绪稳定下来,最爱的人却是这样果断,倒显得他不够坦诚了。他在心里苦笑道。说了那么多的海誓山盟,那么多的至死不渝。到头来不过是儿戏一场。
他那天想着身边发生的事,一夜未眠。第二天,收拾好坏心情回到公司,把账户上仅剩的那点钱发给了员工们。
“我请大家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情。把别墅前那些婚礼的装饰全部撤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