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的证据没有,辅证倒是不少。”傅采林淡淡的道:“扬州城宇文化及作乱,隋帝薨,蜀王杨秀率禁卫、太监、宫女、后宫嫔妃北归。看似合情合理,然蜀王不过是阶下囚,他真的有这般威望吗?”
“大军水路北归,西行至洛阳,王世充亲往迎驾,入驻西苑,王世充守洛阳,与大隋皇室守望相助。据老夫所知,王世充此人野心勃勃,不甘人下,麾下兵强马壮,缘何不敢起兵造反,反而处处以大隋臣子自居,直到现在依旧如此。”
“大隋失其鹿,天下群雄共逐之,几人称王几人称帝,王世充且不说,你这位纵横北疆无敌手的封疆大吏,北拒塞外异族,南下河北,收复马邑。可谓是战功赫赫,又有大隋许多文臣武将投入麾下,为何一直奉洛阳西苑而不自立?”
傅采林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答案只有一个,存在一个能够能够镇压一切的人,这个人在老夫看来唯有隋帝杨广一人。”
杨虚彦:叔叔听了这句话肯定会非常高兴,结论是对的,可中间过程多少有些出入,真正操纵镇压一切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看辽国公神情,老夫所料不差啊。”傅采林忽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精气神仿佛瞬时间衰退了大半,“隋帝,隋帝,隋帝!”
杨虚彦见状大惊,身形一晃瞬间到了傅采林背后,一掌拍落,长生真气喷薄而出,傅采林一口淤血喷出,这才缓缓清醒过来。
“老了,老了!”作为三大宗师中年岁最高者,傅采林已经进入实力衰退期,更是在杨广三征高句丽其间擒王刺驾,虽未成功,却连日大战,最后在石之轩、杨虚彦师徒手下吃了大亏,身负重伤一直不曾得到很好的治疗和修养。
杨广三征高句丽固然将自己的威望大幅消耗,同时也将高句丽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尤其是杨虚彦、石之轩的存在,几乎没有让高句丽占到丝毫便宜,国库空虚不说,高句丽子民更是损失超过七成,国土大半沦陷。
这还不说,杨虚彦针对高句丽的擎天顶梁柱傅采林,专门推出了独孤求败,连年于鸭绿江上大鸣大放的公开挑战,一点一滴削弱高句丽的民心士气,同时也在汲取傅采林的名望斗志,成全自身。
傅采林不知道这些手段给高句丽,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影响吗?
他知道,而且比任何都都清楚,可为了高句丽,他不得不隐忍,默默的一个人承受着一切。国人的不理解,国王的猜忌,辽东的威胁压力,大战之后傅采林一直不曾真正好好休养过,甚至自己最亲近的两名弟子失踪,他都不曾离开过。
他在等,等中原真正乱起来,可最终等到的却是辽国公亲临,带来了隋帝未亡,他广积粮完毕的消息,这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他压倒。
“原来隋帝杨广钦点了辽国公作为继承人,大隋有杨广与辽国公,合该兴旺。辽国公亲临陋居,可是想要劝降老朽?”
“你会降吗?”
“或许吧。”
“我接受。”
傅采林:小伙子,你不打算听听老夫的条件吗?
杨虚彦:弱者向强者投诚,还能带讲价的吗?
傅采林:没好处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