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正午,行军途中有猛虎窜出惊了军马,襄城王杨恪受颠簸落于车下为快马踩踏身亡。
接连不断的变故,四位王爷身故让众人惶恐不安夜不能寐,随行人马加强戒备,并在沿途调集了更多兵马护卫,第七日夜,高阳王杨该悬梁自尽,双足离地两尺余,足下桌椅板凳等踏足之物。
第八日,两位将校并未匆忙上路,反而选择了附近的一座寺庙安营扎寨,一边快马加鞭向长安求援,一边指挥兵马布下天罗地网准备迎接未知的敌人。
从第三夜开始每日一位王爷身故,怎么看都不正常,两位将校严令部下不可单独行动,至少三人一组以免遭遇不幸,实际上却是怀疑身边将士有敌人暗子,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若杀人者就在队伍中,他们的许多布置便无效了,且很容易被利用。
正午时分一切正常,让精神绷紧的两位将校微微松了一口气,正道自己两人的按排起了作用时,建安王杨韶在将士簇拥下于寺庙上香,为佛像倾倒砸中脑门毙命当场。
众将士一片混乱,两位将校第一时间将颍川王杨煚保护在身边,并匆忙离开寺庙,于野外开阔之地安营扎寨,杜绝一切可能的意外。杨煚面色凄苦,对两位将校大礼拜谢,却苦笑道:“两位将军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天若要人死,人岂能抗拒,又如何抗拒的了,这个差事原本就是苦差,只可惜了两位将军大好前程却是要搭进去了。”
“此非天灾,而是天意,天意难违,君要臣死臣如何能够夺得过?”杨煚仰天长叹道:“劳烦两位将军为我准备洗漱之物,让煚能够以整洁之躯硬接死亡,这里有书信一封,请代为转交我家夫人,就说,就说杨煚福薄不能继续陪伴夫人左右,我们来世再续前缘。”
两位将校闻言浑身不由得一颤,这个天,该不会是他们理解的那样吧?那位想要杀他们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却苦了他们这两位背黑锅的。
当日夜里,两位将军彻夜未眠,甚至拉着杨煚同吃同住坚决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当夜有猛兽冲营,蛇鼠混乱都被他们一一化解,直到天色大亮才和杨煚一起整顿出发。
第九日正午,桥梁坍塌杨煚险些失足落水,被两位将军拼死救下,下午路上遭遇陷坑马车震荡,杨煚轻伤,日近黄昏有快马飞奔而来,口谕众人护送杨煚回京,为两位将军识别乃是贼人伪装,围攻不过贼人轻功了得轻易退去。
此时众人方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人为,两位将军请示杨煚,骤然发现这位前颍川王已然身死,不知何时胸前多了一枚箭矢,上面四个血红小字:任务完成!
众人悚然一惊,俄而发现颍川王杨煚所乘马车上多了一个檀木箱子,打开后里面摆着一封工整的书信,上书:恭呈大隋皇帝亲启,赫然是一封送给隋帝杨广的书信。
两位将校不敢专擅,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自己二人则一具棺材护送着颍川王杨煚慢慢回归成安,沿途风平浪静再无丝毫异常。
长安城皇宫内,杨广看着面前这封书信,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笑容,“好一个补天道道主,百名精锐将士护送下一日一命,人人死法不同,果不愧是圣门最令人畏惧的宗门。宇文卿家,这补天道主莫非是爱卿请来的?”
宇文述急忙连连否认,他素知杨广和魔门多有勾结,却不敢讲这话放在明面上,只道陛下天威,补天道主投效无门这才想要以废太子诸子作为投名状,一番马屁让杨广龙颜大悦,而后随口问了一下这些王爷的遗孀。
不需宇文述回答,便有太监如实禀报,早在之前便有一位王妃和离,而今七位王爷逝去,其中两位闻讯随之而去,而今已经准备下葬,另有三位改嫁他人,一个嫁到了川蜀大地,一个嫁到了河北,还有一个甚至嫁到了西域,而最后一位王妃则心灰意冷出家做了道姑,昨日一早便出城不见了影踪。
“验明正身,厚葬了吧。”杨广忌惮的是活着的废太子之子而非几具尸体,见尘埃落定便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杨广幽幽的道:“大哥莫要怪朕,自古皇家无亲,这万人之上的宝座容不得丝毫粗心大意。来世莫要生在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