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过,无恙就已经迎着天边的微光,向着小山坡上,缓缓地走了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调整呼吸。同时,他也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避免自己在无意间,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很快,无恙就来到了距离老槐树不远的地方。而这个时候,他也感应到了在这棵老槐树上的,那种属于炼体士的隐约气机。
不过这时的无恙,却立即就停下了脚步。他望着那棵老槐树,心中惊疑不定:
那股气息绵延隐约,婉转不断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这绝不是魏天彪的气息!要不然的话,就是这个魏天彪,远远不止炼体七八层的实力!
这一刻,无恙仿佛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下了一桶雪水!他木然地站在原地,再也没有向前方迈出一步……
树上飘然落下了一人,而无恙一见此人,才吃惊的诧异道:“是你?黄师兄?”
可还不等对方回答,无恙就已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股正在闪烁着的,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无恙的心中,微微一动……
……
看着屹立在原地的那个身影,黄天差一点就要崩溃了——
这是什么功法,一夜之间,就让人年轻了十岁?!
这绝不是炼体士的功法,这是练气期的功法!
这一刻,黄天差一点就要跪下去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觊觎一份炼体期的秘药,谁知道,却招惹出了在外游历的修行中人!
虽然这位少年,看似修为不高,可是他背后的势力,又哪是黄天敢去招惹的?
到了这一刻,黄天的心里,居然冒出了一股“夺路而逃”的想法!
可是……,可是面对修行中人,他逃得过对方的符箓吗?
黄天毕竟也是在江湖上,闯荡了数十年的人物了,只是一刹那间,他就衡量清楚了利害得失,并做出了一个风险最小的选择……
黄天谨慎地上前了两步,但仍是和无恙保持着大约二十来步的距离。
黄天一脸小心地拱手抱拳道:“不知道前辈是修行中人,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
无恙在先前发现对方眼睛里的惊惧时,就已经猜了个大概。但是事情反转得这么快,还是让他有些反应迟钝。所以他一时之间,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回出话来。
见到对方默默地紧盯着自己,却不发一语,黄天攥紧了暗藏在手中的符箓,并且蓄势以待,准备随时激发法衣。
黄天知道,面对修士,如果双方的实力差距不大的话,那就只有近身攻击,才会有胜算。可是如果对方同样也有防御法衣或是法器的话,那他一旦近身,就等于是死路一条,再无退路了!
不过尽管是到了这一刻,黄天也只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诧,却没有发现对方有明显的杀机,所以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前辈的功法好生奇异,上一次初见前辈的时候,在下居然完全没有看出来,前辈的年龄。不知道前辈修行的……,是什么功法?”
听了黄天这试探性的话语,无恙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无恙迎着黄天的目光,缓缓地伸出了右拳。黄天心中一紧,立即就退后了几步!
无恙看着黄天莞尔一笑,然后把紧握着的右拳,对着天空竖起了拇指——一粒栩栩如生的细小火花,瞬时就绽放在了无恙的拇指上!
“仙师!仙师!仙师恕罪!仙师恕罪!”
黄天一跤扑倒在地,立即就向无恙叩起首来。他一边求饶,一边申告道:
“是在下拳馆里的下人瞎了眼,居然敢打仙师的主意!”
“小人已经把他赶了回去,绝不敢再让他来污了仙师的眼睛!”
“仙师恕罪!仙师恕罪啊!”
看着叩首不已的黄天,无恙淡淡道:“黄师兄,何必这么假惺惺呢?你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何必做出这副可怜的样子来呢?”
黄天闻言,更是恐惧,他连忙大声地向无恙求饶道:
“小人怎敢和仙师动手?就算小人有那个实力,小人也斗不过仙师的家人和师长啊!请仙师明鉴,放过小人一次吧!”
无恙见黄天说话爽直,便也摆出了一副淡然的姿态,对黄天道:
“好了,你不用摆出这副可怜的样子了。你我毕竟有过一面之缘,我还在你的手上,得到过一枚‘镇江令’。所以,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过,你要真是想要鱼死网破,和我放手一搏的话,那我倒还真是有些忌惮你呢……”
“因此你我之间,现在不过都是在投鼠忌器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摆出这副可怜相呢?”
“干脆像个男子汉一样,咱们站起身来,好好说话!”
黄天见到无恙直接就把话挑明了,他这才收起那副故作的姿态,一边谨慎地戒备着无恙,一边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黄天认真打量了一番无恙的脸色后,这才小心地问道:“不知道仙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我?”
无恙瞥了他一眼,在心底略微斟酌了一番后,才好言说道:
“你我之间,现在是相互忌惮。所以我就算说是放过你,你也未必会相信……”
“不过让你一个高阶炼体士守在我的身边,我也确实放不下心来,所以我就干脆直说了罢!”
黄天双手作揖,恭声道:“仙师请讲!”
无恙淡淡道:
“长鹤村所在的整个仓头镇,你们镇江拳馆的势力,从今以后不得介入!”
“另外,如果有一天我外出远游,我的这几位同村,就要烦请贵拳馆,多多照应了!”
黄天闻言,赶紧答应道:
“这个好说!仙师放心,今后仓头镇,我镇江拳馆绝不敢再染指一步!”
“贵村的族人,但有指派,只要消息到了镇江拳馆,我们拳馆必然赴汤蹈火,全力以赴!”
听黄天满口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后,无恙又冷冷道:“至于你,二十年之内,不许再回开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