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家都累了,明日继续吧。”
随后不顾众臣愤怒的目光,自顾自的走了。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水利是个只出不进的衙门,全靠各部赏脸,若是大朝会上不拿出完整的章程,一拖就是个烂尾的工程。
人力、物力的消耗,也是个天文数字,统筹规划缺一不可。
不修肯定是不行,任何事业要想发展,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粮食的问题,地里没个好收成,饭都吃不饱,谈发展,岂不是个笑话。
指望年年风调雨顺,就是个更大的笑话,几年的干旱便能葬送一个王朝。
在这样的拉锯中,原本三天的大朝会,拖了六天。
烦躁的情绪已经蔓延,时不时的会有人抱怨两声。
第六日清晨,日出三竿了,迟迟不见卢传廷上朝。
准时来到的众臣全部面面相觑。
吵吵嚷嚷中,已经有人出言不逊。
阎应元只好主持讨论,直到九点以后。
满面寒霜的卢传廷才来到殿中,匍一坐稳,便大声喝道。
“全部停一停,先让你们见一个人。”
文武大臣皆都一脸的懵然,可是看着卢传廷怒气冲冲的样子,全都没有说话。
一个戴着镣铐,蓬头垢面的人,很快便被押了上来。
正是清廷第一智囊范文程。
紧锁的镣铐让他走的很慢,叮咛当啷的锁链声,在安静的殿中清晰可闻。
这里的文武大臣几乎不认识他,全都诧异为何大朝会中,怎么会弄一个囚徒上殿。
在众臣煎熬的目光中,范文程终于走到了堂前,跪倒在地叩头。
“哼!”
卢传廷的神色阴沉如渊,紧皱眉头的脸上满布着阴霾,腔调也怪异非常。
“范文程,你说你认识那个人,你现在就把他指出来,若是认错...”
少年人的神情愈发的狰狞可怖。
“...我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
范文程声音颤抖,急忙磕头。
“是,奴才这就指认。”
被沈不浪一把拖起。
先从文官这一边慢慢的审视,众人弄不清怎么回事,全部无声的看着。
一排从头走到尾,被沈不浪连拖带拽的,也用了半个小时。
再从武将的队尾,往上首挨个的查看。
直到武将队列快走到头了,范文程停住了脚步。
朝着武官靠前的一人弯腰施礼,神情似乎有些放松。
“黄将军,好久不见。”
被范文程呼唤的黄良忠一脸的疑惑,也微微的弯腰还礼。
“请问!?你是何人。”
范文程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黄将军现在位极人臣、如日中天,老夫却沦为了阶下之囚,居然装作不认识老夫,真是好的很啊!”
黄良忠眼中的疑惑更甚,继续很客气的说道。
“哦!真是失礼,恕本将军眼拙,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范文程老神在在,长叹一声。
“哎!罢了,罢了,既然黄将军不想相认,就当我们从未认识吧。”
摆手间,晃悠悠的跪倒在殿中央,再也不发一言。
站立龙台的卢传廷极力压制着愤怒,但神情却变得乖张,阴恻恻的开口问道。
“黄良忠,当年巨鹿大战前夕,是不是你!要求陆康、许久溟等人参加老太监的酒宴。”
黄良忠神色有些肃然,今日怎么会提起旧日之事,虽然诧异,但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是不会抵赖的,当即出班抱拳道。
“禀督爷,当年是我要求大家参加宴会的,当时是...!”
“你住口!”
不待黄良忠说下去,卢传廷的一声厉喝已经打断了他。
眼中充满了血丝,喝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咤指黄良忠。
“将他拿下。”
沈不浪一个箭步上去,还未待黄良忠反应过来,双手已被反剪,捆仙绳已经紧紧的扣上。
惊变突起,殿中一片哗然,被压倒在地的黄良忠,更是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卢传廷愤怒的大喝传来。
“黄良忠勾结高起潜,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解除一切职务,押入诏狱。”
终于反应过来的黄良忠赶忙大呼。
“我没有,督爷...我没...!”
沈不浪的手刀已经落下,黄良忠一声惊呼被卡在了喉咙里。
温良赶紧出班,抱拳拱手。
“督爷且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卢传廷眼神犀利的瞪着温良,嘴角牵动,气愤的似乎连话都不想说,只是朝沈不浪偏了偏头。
沈不浪身形飘然,倏忽之间便欺身至温良身后,手刀再落,闷哼声中,温良也一头栽倒。
卢传廷咬牙切齿!狠狠的说道。
“温良与黄良忠同谋,一起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