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子如同真的融入了黑夜,没有丝毫气息,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子夜来临,喧嚣落幕,连接地面的窗口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乍响即逝,若不是过于安静,可能都听不见。
幽灵轻轻晃动下身体,在黑暗中缓缓的探出了头,终于口吐人言,声音尖而细,飘忽不似人语,令人捉摸不定。
“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闻言,罪囚的脸色瞬间煞白,身躯开始颤抖,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张开了嘶哑的喉咙。
“你...怎么知道?”
“嘿嘿嘿...哈哈哈,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犯蠢,要想人不知...”
斗篷男子笑很阴森,在午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除非己莫为。”
“难道...这里...也有你们的人?”
斗篷男子轻轻的往前迈了一步,贴近了牢门,罪囚使劲往冰凉的墙角里面缩。
阴森的低语响起。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预感到不妙的罪囚,一瞬间涌起的恐惧,如被恶鬼扼住了咽喉。
“做...做什么?”
斗篷男子走进了牢房,没有钥匙,牢门也没有打开,他就这样从立柱中间的缝隙中走了进来。
蹲下身子,窃窃私语,狰狞的面具下,嘴唇闭合之间如恶魔的低吟。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罪囚能够听清。
罪囚双腿使劲的夹住脑门,牙齿紧咬,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是个非常惜命的人,总是会想尽办法的活下去。
九年的奴隶生涯,被人肆意凌辱他都熬过来了。
但听完斗篷男子的话,还是惊然的抬起了头,有些不可思议。
“连...连他都是...你们的人?”
“当然不是,所以才需要你。”
斗篷男子终于说完,缓缓的起身,静静的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时间仿佛定格,两人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状态。
牢房里安静的令人窒息,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罪囚抬起了头。似是做了某种决定。
“能答应奴才,让我儿入满人籍吗?”
斗篷男子桀桀怪笑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轻轻说着。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这次出了差池,你全族连只鸡都不会剩下。”
“太后难道...连这点恩典,都不愿意赏给奴才?!”
斗篷男子的声音阴沉。
“太后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你该庆幸的是...他们杀光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杀你!”
罪囚知道自己交待的太多,已经失去了筹码。
可是如果不配合审问,他就会和摄政王一样,死的毫无声息。
“这是让我去死...”
眼神涣散中,充满了害怕。使劲的摇着头。
“我...我不能死!”
斗篷男子轻轻的问道。
“哦...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死!”
罪囚摇头,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害怕,良久,终于恢复了正常,眼神中充满了渴求,跪倒在斗篷男子脚下哀求道。
“至少让我儿,接我的位置。”
这一次,斗篷男子没有拒绝,轻轻的点着头。
“办好这次差,自会善待你的家人。”
罪囚知道,善待无非就是做奴隶,可是做奴隶总好过死去。
云麾使应该不屑于骗他。能保住命就好。
重重的朝斗篷男子嗑下了头,轻轻说道。
“谢尊使恩典。奴才一定尽力。”
等他抬起头时,斗篷男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飘飘洒洒下了小半个月的雪,今日终于放晴。
当红满了半边天幕的朝霞升起时,也迎来了新年里的第一天。
巨大的皇宫里,随着陆陆续续的把宫女们嫁出去,显得有些冷清。
安全处的糙汉子们倒是搬进来不少。
刚给卢三爷请过安的卢氏兄弟两人,撒丫子就不见了踪影。
难得放晴,两个小子像是关久了急需放风的野狗。
舞舞玄玄的眨眼便没了踪迹。
好在还有小醉陪着三爷,让老人家不至于太冷清。
几点艳红刚进入皇宫,看到整理着大包小包的兄弟二人,全部驻足。
“哥,真有大鱼?”
卢传秀小脸冻的通红,依旧满是热情。
“当然,这个天气里的鱼,才是最肥美的。”
“我要吃蒸的,鱼肚子里藏羊肉的那种。”
卢传廷敲了敲弟弟的脑袋,不忘借此教导一下。
“那叫银腹藏鲜,是春秋时期齐桓公的御厨易牙所创。也是鲜字的由来。”
寓教于乐,卢传廷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将来是个书呆子。
这个年代对待学问是很郑重的,卢传秀停住了手,朝哥哥施了一礼。
“弟弟谨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