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这个字出现频率太高,所以就识出来的,其他的字笔迹太潦草,加之还有点被液体浸湿,使得笔墨更糊了。
认不出就放弃,少年人继续在桌上寻找。
他找着找着,还真的让他找到了类似村志的东西。
人为书写的,记录了一些村内发生的大小事件。
记录写得很杂很乱还厚厚一叠,只有年份作为分类,好几本摆在一起,如果要全部通读下来,没几个小时是不够的。
年份,这个村子发生大事是几几年来着
正想着,高天逸耳边忽然传来人声,报了个数字。
少年人一个激灵,人一抖,差点把手中捏着的纸撕碎。
“白……白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嗯刚刚啊,看你一直没有出来,就进来了。”
不但进来了还把小女孩和狗一起捎了进来,白僳给小女孩找了个椅子坐下,难得脱开手。
被问起为什么是这个年份,白僳只是说,他记得报纸上、祠堂内死亡记录这串数字出现得比较多。
“实在不行,你往前推个几年。”白僳点了点纸张,“但我觉得你最好快一点翻,要是拖得久一点,说不定村里人就回来了。”
人类少年听了,下意识转过头。
黑发青年半含着眼,目光并没有落在纸面上,而是虚虚地浮在空中。
他好像在看着什么,但绝对不是在看现实之物。
……
半个多小时前,人类刚刚走过黑与白扭曲交错的树林。
灵异之间的地盘相争人类没有介入,说不定等事件结束后,它们仍在那的话,特殊部门会派人去处理。
但现在的话,夏成荫和唐诺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找到被带走的同伴。
“是往这边吗”
“痕迹是这边,先朝那走吧。”
信号消失后的寻找全凭感觉,顺着巨物移动的轨迹走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又前行了一阵,在快要走到路的尽头时,于茂密被树干遮挡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向下延伸、幽深且没有光亮的洞口。
仅从视线可及的外围看,石阶凹凸不平难以下脚,超过四十五度的倾斜角度稍有不慎就会摔落下去。
痕迹显示,那不知名的生物进入了这里。
唐诺:“要下去吗”
夏成荫:“啧……打个手电筒吧,早知道申请点能夜视的设备了。”谁知道,他们来着还需要摸黑的。
脚踩下去时,踩到了非常滑腻的触感,啪叽啪叽的声响不断,即便再小心,抬脚时也会粘起几丝几缕。
人类戒备了一阵,没在漆黑的环境里察觉到除了他们自身呼吸之外的存在。
可越是这种情况,他们越是不敢放松警惕。
未知的总是最令人恐惧的。
手电筒的灯光除了脚下和前方的路,时不时会朝两边转一下,但除了黑漆漆的山壁和从头顶上方悬下的钟乳石。
大概……是钟乳石吧尽管有点奇怪色泽为何如此怪异,但人类没有深究,就像是怕触动什么不该开启的存在。
潮湿气与鱼腥味是一直存在的,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人的的嗅觉都快罢工了,也只有气味猛地加深时才能察觉一二。
或者,就像这片山洞,空气变得清新且黏稠起来。
二者并不冲突,人类觉得鼻子解放了,但身体的感官却陷落进去。
幽黑的长道持续了很久,于某一刻,寸头警员朝下一踩时,他踏上了一片平地——有些软还有点弹性的平地。
对,软还有弹性。
夏成荫用力蹬了一下,地面是这么给他反馈的。
他用灯光照射了一下,地黑且看不清材质,但绝对不是被灌注了大量的水而变得泥泞的泥地。
很快,人类也没时间去想地面究竟有何构成了。
落后的唐诺手电筒光一晃,从前方一晃而过,在灯影擦过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名垂着脑袋坐着的女人。
身形与他们的同伴极为相似。
光再度照了回去,这次他们看清了,那里坐着的就是“温桃”。
女性同伴头朝一侧偏移着,人整个前倾着像是要倒下去,全靠着捆着她的绳索才仍坐在那。
要靠近吗不得不靠近吧,就算是陷阱也得辨认一下真假。
向四周看了一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他们手中唯一的光亮,在小心谨慎后,两人靠了过去。
确实是祁竹月,但是是昏迷不醒的祁竹月。
也不知道是二重身的影响重新袭来还是被温荣轩带走后经历了什么,祁竹月双眸紧闭,推了两下没有推醒。
“她怎么了”夏成荫问唐诺。
后者简单给人查看两下,然后敛起眉:“好像……在做噩梦身上有点小擦伤。”
擦伤大概是被温荣轩掳走是磕碰的,昏睡……昏睡是被黑色淤泥袭击后正常的发展阶段。
只是,只是祁竹月身上表现得进度有些快了。
因为温荣轩的影响人类无端地猜测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停。
手机被翻了出来,那的确是祁竹月所拥有的,再是身上其他装备,一一都对应上了。
似乎是没有问题的,但两人没有放松警惕。
考虑到二重身的存在与本人一模一样除了记忆与习惯的差别,在祁竹月无法醒来的当下,他们并未把束缚用的绳索去掉,只是将人背到了背上。
之后,理论上应该就是退出这片洞穴,寻一处安全些的地方确认情况。
然而,在眼睛长时间适应昏黑的环境后,突如其来的闪光照明迫使人不得不闭上眼,这是生理性的反应,在这个行为做出之后,夏成荫暗道一声糟了。
有人进来了。
有温家村的人跟进来了。
无论是温荣轩还是其他村民,他们都是温家村的人,在这一刻他们没有太大的差别。
是谁是那一拨人是温家村的村——
苍老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外乡人们,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