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被掳走的温桃(2 / 2)

游这个词在旁观者看来生动形象。

青年的左小腿不自然地弯曲着,像内里的骨头断裂了、弯折了,也没被其主人好好地正回来,以至于双腿走路只能改为被积聚在那的淤泥托行。

温荣轩的速度很快,比人类想象中的要快。

挥拳的功夫之间,他就摸到了祁竹月身边,握住了祁竹月的手腕。

“温桃……温桃……”

青年一遍遍重复念着这个名字,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手伸到怀中摸出了什么。

小小的,被撕下来的布包裹着的一份物品,隔着不透光的布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凸起的一棱一棱的弧度。

温荣轩拿着布包起来的物体凑近了祁竹月,眼睛盯着棱起的弧度看。

不知确认了什么,青年痴痴地笑出了声:“是,你就是温桃,找到你了。”

“祭祀的……关键之人。”

青年确定了目标便开始行动,一边操控着黑色淤泥将寸头警员推开,另一些的淤泥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自发地从地面升起,张开一层薄薄的网膜,兜住了即将朝青年挥下的棍棒,还有一点……有点涩。

温荣轩看都没有看重新冲进来的温建元一眼,而是转头看向了唐诺所在的位置。

入目所见是沾染了米色粉尘的黑色淤泥,那一坨再起不能,沉甸甸地趴伏在地上。

青年与手里夹着几包纸张粉尘的唐诺对视了一眼,就在后者提防着黑色淤泥重新朝自己袭来之际,异变突生。

人,即刻被摔到了墙上。

比起一直被黑色淤泥缠着的夏成荫,唐诺其实受到冲击的时间要稍晚一些。

自后背传来的疼痛让人暂时眼前一黑,而就在视线模糊间,有什么被击破碎裂的震响传来,接着是眼前明暗的骤亮。

屋顶被打穿了,光从上方落了下来。

白天的温家村天色尚可,无云却有太阳。

祁竹月至始至终都晕乎乎的,从看到黑色淤泥涌现的那一刻起她便泛起了恶心,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与之产生了互动,在给予回应。

这是先前的那些二重身的案例所没有的。

恶心模糊了她对于周遭环境的感知,她只知道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没几秒后有人摸上了她另一只手腕。

之后是听不清的耳语,好像有个人在执着地对着她喊一个不属于她的名字。

她是……温桃不低,她是祁竹月。

温桃……为什么是温桃,难道是吊坠——

等耳畔风呼呼地吹过,她双脚离地被人捞在臂弯下。

应该是臂弯吧……有一说一这个姿势真的很难受,她感觉自己要吐了啊!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并不是祁竹月看不见了,而是浮起又滴落的淤泥便是这个色泽。

真……真污浊啊。

祁竹月意识的最后便是这个想法,她已经摸到了武器的手重重地垂下。

人的毅力终究没抵抗住来源自身体中的那股呼唤。

“q……温桃的情况不对。”自背部的酸痛中脱离,夏成荫顺手提了唐诺一把,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赶到屋顶破开的洞口之下,抬头向上望去。

正在收拢黑色淤泥的青年还未离去,他背着光,脸上布满阴影,见人朝他来看,他比了两个口型——再见。

“等!”

夏成荫当即想去阻拦,没等他接力翻上屋顶,立于高处的温荣轩手腕一翻,苍白的手指虚点两下,他面前的黑色淤泥便汇如针芒。

熟悉的造型,熟悉的攻击。

寸头警员当机立断往下一躲,还拽着戴眼镜的同伴也俯下身子,余下的那只手就地掀起最近的那张桌板。

伴随着噗噗噗几声桌板被穿透的动静,更多的黑芒扎入地面,它们从扎出的孔洞中爬出,聚成一团又将跃起——

眼疾手快的,唐诺将手里的纸张掀开抛出,与米色粉尘相触的黑芒同样沉沉地坠落在地。

他背后的夏成荫从破损的桌板后探出头,手上一拳一道黑芒。

二人头顶的屋顶破洞间已经是空荡荡的。

温荣轩把“温桃”带走了。

温荣轩不知道吧祁竹月带去了哪里。

这个认知令夏成荫感到头疼。

分针只走了半圈,但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脱出了掌控。

之前他们还在想怎么从“温桃”的舅舅手下留下“温桃”,现在他们就跨入了如何拯救被掳走的队友的路线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温荣轩受了什么刺激吗

夏成荫回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一只眼睛,阴鸷的程度比前一天翻了数番,眼中的执着也逐渐走向偏执,最后到了不顾一切放手一搏的程度。

所以,是什么刺激

正想着,夏成荫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扭头一看唐诺木着脸站在他身边,手指朝前指了两下。

于是夏成荫也朝前看。

不知什么时候,村医生的住所前乌压压地围了一群村民,为首拄着拐杖站在那的,正是只有白僳才见过的村长。

虽然夏成荫他们不认识,但从这站位和其他人对老人的态度来看,也能意识到。

夏成荫认为这村子的人多少有点神出鬼没的天赋,还有点来者不善。

寸头警员往旁边跨了一步把同伴挡在身后,试图让唐诺用他聪明的脑袋想一下,等会怎么跑路。

让他在墙上锤出一个洞冲出去还是直接从屋顶那跳出去,翻屋顶走又是哪一条路线,反正祁竹月都被抓走了,再被村民们追杀好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还可能更差。

“跑不了了。”唐诺轻声地在背后说,“你往后看。”

夏成荫的视线偏移,越过村民构成的人墙,他看见了……

村民之间,黑发青年闲适地站在那,他见人朝他看过去,还挥了挥手。

“”人类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要具现化了,“白……白僳”

“嗨。”黑发青年轻飘飘地说,“你们在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