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东西了,丢了什么东西
院中的人类很快将目光投向白僳,黑发青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思考了一下,耸着肩摇了摇头。
不清楚,白僳这么以口型作答。
其实他知道村里丢了什么,什么东西遭了窃,按照这时间节点的话,不出所料指的就是祠堂里那装着骸骨的小盒子了。
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才“回来”多久。
分针转了不到八圈,他刚刚才见到了其他三个人回来,话说了几句,村里的人就找上了门。
不对,还不一定是人,不一定是正常人形态的村民。
白僳与其他人类对视了一眼,或多或少有伤的两人比了几个手势,并加以眼神示意辅助。
白僳悟了下,没怎么悟明白,但还是食指拇指画圈,剩下的手指竖起,示意ok的态度。
于是夏成荫和唐诺互相搀扶着往里走,走了没两步他们发现高天逸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颇有种想要留下来掺一脚的冲动。
两人飞快折返回去,一人一只手,抓起未成年人就进了屋。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了站在房门外屋檐下的黑发青年一个人。
白僳拾起架在墙边的伞,这会儿房子里有了其他人类,他也不好直接淋雨出去。
打着伞占掉一只手,院门外等不及的老者又锤了锤门板,高声道:“有人吗——”
他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一点没有现在是深夜,寻常人都应该已经睡下的自觉。
在来者等得不耐烦破门而入前,白僳应了门。
黑发青年从伞下探出个脑袋,从门缝间伸了出来。
他眼神清明,看着就不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门外杵着一名男性老者,拄着拐杖,面容的话……有点眼熟。
白僳没花多久就在记忆中找到了对应的脸。
这不是——这不是下午山道上,领着一名中年人在那爬山去祠堂的村长吗
终于看清了温家村村长的正脸,满是褶皱的脸藏在一顶斗笠下,身上披着蓑衣,这时眯眯眼笑着,看着有些和蔼,却令人背后毛毛的。
“啊……人在啊。”村长眯着眼问,“这么晚了,小伙子没睡啊。”
对此,白僳给的解释是下午补过觉了,所以不怎么困。
“也对,你们年轻人,到了晚上也生活才是开始。”村长随口应了句,开始说正事,“村里有东西丢了,所以我们来问问情况。”
白僳不明所以地望着,问道:“所以是打算进来检查吗”
村长朝内瞟了眼,手背在身后说:“不用,就是确定一些你们在不在,其他人都睡着么”
黑发青年回头看了下,门口没人,窗户也关着。
思及刚刚人类给他比的手势,他明悟地答道:“没睡,刚从外面回来呢。”
“……”这有点给村长整不会了,面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但他马上调整回来,“这、这样啊。”
在房间里听着的人类齐刷刷地沉默了,他们开始怀疑,把应付村人的事交给白僳是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难道说,他们刚刚应该把高天逸留下的
“是啊。”白僳点着头,他奇怪地反问道,“你们刚刚不是还派人来送鱼吗只送了两条,按人头送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村长眼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村里的阿婆自发给你们送的吧,我听说有这么一回事,怎么样,鱼收下了吗”
村长就是按照客套顺着话往下聊了两句,谁料,他得到了一句“已经吃完”的回答。
村长:
村长正要往下点的脑袋一顿,口中要推荐的烹饪方法也给咽了下去。
这次村中的客人怎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村长面部表情抽动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怎么吃的这么着急啊……”
“就这样吃啊。”黑发青年演示着,那仰头吞咽的姿势看得村长一愣一愣的。
很快,村长便觉得白僳可能在说谎,哪有人这么吃鱼的,不得被鱼刺噎到。
没再与白僳在鱼的问题上纠结,村长问起了外出的几人都去了哪里。
或许为了让人觉得他的态度没有咄咄逼人,村长马上补充道:“我们村子附近山林里还是有一些野兽的,怕你们乱跑,受伤了会很麻烦。”
白僳颔首说是,接着他指了指右侧的小路。
“去那边的林子里散了会步。”白僳说,“没去村子的方向,怕打扰到你们。”
村长顺着白僳所指看了过去,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样啊……”老者意味深长道,“也是,村子里的人没看到你们。”
村长说着,明明早就知晓了答案,却要朝这走一遭。
树林阴翳,雨声刷刷。
白僳与村长对话进行的途中,有一名同样身着蓑衣都带斗笠的村民走近,他的朝向始终背朝着门。
从白僳的角度只能看到村民的半张脸和下巴,看到村民弯腰凑近了村长耳边,好似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用好似,因为在白僳听来,除了咕噜了两声宛若在吐气泡。
这可能就是交流过了,也可能只是派了一个人来装样子。
村长装作听了的样子,朝村民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白僳。
“犯下偷盗之人已经找到。”村长欠了欠身,这会礼数得当,“真是抱歉,深夜打扰了。”
找到了吗白僳眨了下眼。
是……温荣轩被找到了
白僳回忆了一下他把青年带进树林的深度。
只要温荣轩那张嘴没有废掉,人类自然可以给他自己招来一些什么,堆一堆积一积,驮也好抬也罢,总能把人带离那。
所以,白僳并不觉得人类被找到了,这应该只是走个询问的流程,顺便向他们昭示一下,村中对他们的行踪是有掌握的。
说起来,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想到了温荣轩,思绪就发散了出去。
温荣轩……温桃……祁竹月……啊!
白僳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的伞柄上,动作之突然,惊到了尚未离开的村长与村民,村长转回了头,另一名村民本来也想转的,但克制住了自己。
村长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黑发青年摆了摆手。
“没什么。”因为左手张开了,伞柄歪了点,白僳将伞摆正,“想起了一件事。”
他想起了,他好像没找温荣轩问,祁竹月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