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建元眯着眼一一扫过来人:“还有位小孩子吗”
“温桃”干笑了两声:“是……是啊,这位是……”她脑海里飞快过了一遍人际关系,并开始改编。
“这位是唐诺,是夏前辈的朋友,这个小朋友叫高天逸,是唐诺的弟弟。”
夏成荫到了“温桃”嘴里直接成了她工作地方的同事,实际上夏成荫确实是祁竹月的同事,而唐诺与高天逸直接被挂上了兄弟关系。
唐诺默不作声地推了推眼镜,不作回应。
温建元:“唐、高这两位的姓氏”
“温桃”:“是再组家庭啦,同母异父。”
中年男性接受了这个说法,嘴里说着“小孩好啊,小孩好啊”的话,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人身上。
被看着的白僳挥了挥手中的相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在手上的,抢在“温桃”开口前,自我介绍道:“白僳,温桃的好朋友,来采风的。”
黑发青年眉眼微弯,嘴角噙着笑意,那模样是要比两手一插口袋而显得吊儿郎当的寸头青年俊雅许多。
中年男性对小辈找对象也不算偏好俊帅那一口,主要是这黑发青年看着身板有些弱,不是很能打的样子,可要是说前一个寸头的……痞子气太重。
温建元思来想去,把自己的侄女拉到一旁,小声问道:“闺女啊,中意哪个”
祁竹月:
祁竹月:……没人跟她讲过这个舅舅是个恋爱脑啊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都被冲淡了几分,“温桃”嗅着身边浓郁了几分的水汽,嘴角抽了抽。
她没回答,神态扭捏地低下头。
“温桃”的表现被自然地理解为了害羞,中年男性很上道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选哪个都可以啊,你父母托梦说了,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婚礼最好是能在村子里办……啊,你们年轻人想在城市也没问题,但要记得多回来看看啊。”
托梦什么的,“温桃”听了背脊一凉,后面多回去看看的话则被直接忽略。
“温桃”含糊地应了句,借口要去拿自己的包,走回了同伴身边。
一远离中年男性,水汽的潮湿感逐渐褪去。
提着“温桃”背包的是白僳,淡紫色的素雅小包被攥住了肩带,见人来了,白僳往前一递。
由于距离关系,面朝前方的人大多能看到中年男性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略显慈祥,慈祥中又蕴含着一股清凉之感。
“温桃”伸手接过自己的包,唇瓣动了几下,虚虚地念了几个词,没有出声。
简短地交流过后,她重新走回了中年男性身旁。
中年男性点了点头,开始带他们往山上走。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毒辣,在男人的建议下,“温桃”撑起了包中的阳伞。
至于落后的那四位男性,除了未成年的那一位仗着自己的身高矮躲在了成年人投下的阴影中,其余三人并无动作。
走山路玩手机是一件挺危险的事,中年男性劝了几句也就作罢,只是时不时朝后看,免得真的有人一个脚滑滚到山下去。
这山路修得不能说平整吧,只能说非常凹凸不平了。
而且,之前好像还下过雨,石板路上的青苔踩上去软趴趴且黏黏糊糊的,还会发出松软的咕叽声。
[夏寸头]:这边天气预报有雨
[队伍难带]:草,谁改的我备注
[只是个采风的]:
[请给未成年人一点关爱]:管理员不就你和唐哥吗。
[队伍难带]:唐诺!
[眼睛不是本体]:天气预报没雨,不排除局部有雨的情况,也有其他可能性。
[眼睛不是本体]:顺便小心脚下,前面的台阶有点松。
[眼睛不是本体]:你不觉得刚刚给你改的群名片很合适吗
[队伍难带]:你个四眼!!!
哇,这就是人类的友谊吗
白僳看着人类你一句我一句地在群里吵了起来,手机按得噼里啪啦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越过那级被说松垮垮的台阶,最后一个踩过去的人脚刚松开,石板直接朝侧边一滑,咚咚几下摔下山去。
“要小心啊。”走在最前方的中年男性忽然转过了头,目光沉沉地说,“虽然人数不多,但每年还是会有几名失足村名村民丧命于此。”
“温桃”发出一声惊呼:“噫。”
中年男性扭头说道:“桃桃小时候也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你年纪太小,可能是记不得了。”
“温桃”张了张嘴:“啊……是这样吗”
她翻了翻自己接收来的剧本记忆,并没有找到类似的记忆片段,可能真的是小孩子时候的事,然后被遗忘了吧。
中年男性应和着点了点头,说人年纪小忘事很正常,像他也不怎么记得小时候的人和事。
再往上走,中年男性唠唠叨叨地说起了摔死的尸首很难处理,样貌也不怎么好,黏糊糊、血淋淋的一片,收拾也要收拾半天。
“很难铲啊,身体组织都和泥与土混在一起什么的……也不好分开,就铲起来堆在一起,还挖不干净……你说这样下葬是不是很埋汰”
埋不埋汰听者不知道。
但是,这点台阶通往村子的高度,真的能把人摔成中年男性口中的那种程度吗
白僳的目光沿着山壁往下望,仅数米的高度,要是角度合适,应该可以直接摔断脖子,达到“泥”的程度的话……高度或者次数。
黑发青年从高处向下眺望,整个人的身子也斜出去了几分,让人看得心慌慌的。
再偏一点,好像就会摔下去。
在扭头向后查看的“温桃”眼里便闪过了这个想法,她连忙喊了一声:“白僳!”
黑发青年听到喊声身形摇晃,是朝着外面倾的,在人类心悬到嗓子眼之时,他收了回来。
黑眸雾蔼蔼地看了过来,眼睛的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看着下方的景色有点看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