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僳听了安向文的话,把手中啃干净的苹果核丢到垃圾桶中,用扯了张餐巾纸擦干净手。
一根根指节擦过,最后把沾湿的纸揉成一团,也丢进了垃圾桶中。
白僳有去看过其他被从陀川公司带回来的人,不说精神好吧,多少有点还想掏钱的迹象。
无聊民警怎么劝,他们就像是认定了自己没有被骗,典型的反面例子。
怎么安向文就没这种反应呢因为有他
白僳想了想,朝果篮边一摸,摸出一本册子——被他夹带而出的陀川公司的宣传册。
他翻开递给了安向文,然后看着人类看着看着就沉迷进去,不但想掏手机,还想摸银行卡直接来个转账操作。
看了会,白僳将册子一收。
卷毛青年眼神迷糊起来,等清醒后,迷茫地看着拿到手上的手机,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打算干什么。
这不是有反应吗只是没有其他人类明显。
“咦,白哥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
“我在问你那条小巷子的事。”白僳岔开原来的话题。
“哦哦哦……”卷毛青年就这么信了,“但那巷子也没什么好讲的吧,昨天被那些警察围着的时候我已经讲过一遍了。”
“就普普通通走进去,正要弯腰捡手机,余光瞥到有什么东西冲过来,应该是猫吧。”
“当时那条巷子只有你一个人”
“是的吧,两边都是墙,也就摆了点垃圾桶,勉强能过人穿到另一头。”
“一眼就能望到头,当时肯定就我一个,白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白僳眨眨眼,递过一个梨堵上了卷毛青年还想追问的嘴,“前面听见走廊上有人在讨论,想着也问你一下。”
安向文轻易被说服了,他附和地点点头,说自己确实被问了好几次。
“他们还来问我那互助会的事。”卷毛青年摸着自己的下巴说,“能讲的我都讲了,警察那边好像也很快赶过去了。”
开互助会的地方就是普通借了个可租借的房间,一群人围坐在那轮流发言,再进行一番自由交流。
偶尔也会有点其他形式,但大抵是前面那种模式。
找到负责人讨要名单花了特殊部门一点时间,毕竟大晚上直接被警察敲门是个新奇的体验。
开互助会的地点普通,没查出什么名堂,而那位被点出的、介绍工作的女性则被发现是个假身份。
对此,那位被询问的互助会负责人也很苦恼:“谁知道她用了假的身份证啊……这个我也看不出来,那位女性来得挺少的,已经很久没报名了。”
至此,调查陷入了困境,至少那位介绍工作的女性是很难再找到了。
不过这些安向文都不知道,白僳也不知道。
二人的讯息停留在特殊部门的人来问消息,或许白僳以后会知晓,但他也可以顺着俊美青年那去追查。
在走之前,得装下样子。
到底还是记得自己昨天蹭了人类女性的权限去档案室看了资料,现在白僳不管安向文能不能记住,把能说的全部朝卷毛青年的耳朵里灌去。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平仄起伏,语速还很快,听在人类耳朵里仿佛在念咒。
安向文:……
安向文:“停一停停一停,白哥我记不住啊!”
白僳没停也没管,自顾自念完后,看着卷毛青年双目无神地靠在枕头上,唇瓣微张,像在吐露什么。
一旁病床上的病友悄悄投来视线,仿佛看到一缕青白色的魂魄从卷毛青年口中飘了出去。
隔壁床病友:这、这需要帮忙按铃吗真的不会有事吗!
安向文仰靠了一阵才重新坐了起来。
白僳平静地问道:“记住了吗”
安向文苦着脸:“没记……”
白僳:“记住了吗”
安向文:“……记住了!”
白僳满意地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柜子上摆的东西,翻出个塑料袋把果篮中的水果挑挑拣拣。
安向文在一边看傻了,他疑惑地问:“白哥你这是……”
虽然他大概率只在医院住两天,吃不完这点水果,原想着出院时和同病房病友分一分,现在一看似乎不用了。
白僳装完水果,把塑料袋口袋一扎,说道:“探病。”
卷毛青年更加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一股迷之情绪油然而生,空气里仿佛弥漫起了一股酸味。
安向文的视线有点像在控诉,在控诉白僳在外面有其他病友了。
白僳读懂了又没读懂人类的情绪,简单解释了一句:“有个认识的社区工作人员也住在这里。”
说罢,他在卷毛青年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是……”黑发青年站在走廊上摸出手机,看着便签上记着的那串数字,“在楼上啊。”
两层楼的高度走楼梯上去即可,在走向目标楼层后,白僳发觉这层住院区的人类有点多。
……甚至有几个眼熟的面孔。
黑发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往前走了。
他没记错的话,护士站边上这位,他昨天还在警局里见到了,只是昨天这人穿的是制服,今天就是自己的衣物。
恰好那人转过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人类的视线已经略过了白僳身上,几秒后他注意到了什么,把视线又挪了回来。
特殊部门的成员:“啊……你不是——”
名字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最后化作一句打招呼用的“你好”。
白僳也冲人点了点头:“这边进去要登记姓名吗”
“要的。”被询问了的特殊部门成员挠了挠脑袋,“普通探病需要,来工作的就不需要。”
来意是前者的白僳按照指示签了个字写了日期,然后因为自身的特殊性,还没走到想要去的病房门口,就被匆匆赶到的人类拦住。
留着寸头的警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双手一环站在白僳前方。
他倒也没阻挡白僳进门,只是眼神有点奇怪。
非要描述的话,就是把“怎么又是你”几个字刻入了眼底。
——和白僳相关的事没几件是好事。
夏成荫深刻认识到这一点,有些狐疑地看向一旁的病房门。
“你……里面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般认识的社区工作人员。”白僳偏着脑袋,“总觉得夏警官你在想很过分的猜想,里面那位进医院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般路过的普通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