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记录挺长,细细研读需要很久,因为里面都是晦涩难懂的词句加上一些谜语人特有的诗句。
祁竹月朝后喊了一声,后方的队员给她递来一个可以密封的盒子,她把手札放了进去。
“对了,白先生,楼下那个爆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推测最后“嘭嘭嘭”的拟声词和楼下破开的大洞有关,祁竹月不得已,亲自上阵开始追问。
这一次,白僳的讲述详细了点。
“你是说,有两个人都披着斗篷,你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一时间,祁竹月不知道评价什么好,最后只能在心中憋出一个“莽”字。
“然后你们……打了起来那两个斗篷人先是炸开了房间门,最后被你一路追到了楼下,走楼梯的”
祁竹月奇怪地回想了一下,没在楼梯间里发现打斗痕迹,除了拖拽的血迹外,能称得上干净。
“不是哦。”白僳摇了摇头,接着他站了起来,朝走廊走去。
特殊部门的人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跟了上去。
白僳领他们到了走廊上的一块缺口处。
前面在楼下人类没多在意,只以为是因爆炸引起的塌陷,现在站在楼上看,能轻易看到光滑平整的切口。
多给点时间也能调查出来,只是白僳领人直接走了近道。
祁竹月看着切口,喃喃道:“这是……”
白僳回答说:“用剑切开的。”
祁竹月追问:“剑”
白僳左右看了下:“你稍等。”
说罢,黑发青年不等人回复就往来时的路走去,绕过挡路的特殊部门成员,他站定在几块巨型水泥块前。
接着白僳五指搭在钢筋边缘轻轻一抬,就把比人还高的水泥块拎起放到一边,余下的几块如法炮制。
最终,他在地面上拎起一把灰扑扑的剑。
周围的人没看懂白僳在做什么,只有祁竹月眉间微皱,似是有所想法。
白僳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直接给人类展示这把剑的锋利程度。
随手一挥,没有断裂的咔嚓声,出现在人类眼前的是“切豆腐”的画面。
特殊部门的人默默转头,比对了一下地面上的切口,忽然就明白这块塌陷的天花板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
“另一个斗篷人的武器。”
“不是,我意思是这个怎么会出现在那”
从剑的锋利程度而言就能看出它不是凡物,这种东西带回局里说不定就会被封存起来,等确定无害后再供人借调使用。
不管看哪个角度,武器拥有者都不会把这把剑丢掉才对。
除非……扎着马尾的女性从沉思中脱离,目光闪烁地看向没有任何手法干提着剑的黑发青年。
除非有人把剑抢了过来。
被认为夺了人武器的白僳再随手把剑往旁边一丢,没有任何特殊部门的人敢上前接住,最后剑直挺挺地贯穿了地板,只留了个剑柄于地面上。
剑当然是穿透了下方的天花板,还好剑身不够长,下面又没高个子的人。
特殊部门的人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剑收走,白僳领着人类继续往后走。
略过已经杂乱到没有人在的办公区域,一行人走到了红色房间外。
完全被炸开墙面的红色房间里面比外面更遭,歪七扭八的家具分成几块,从切口能清晰地辨认出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是那把剑吧”祁竹月自言自语地说,“也只可能是那个了。”
扎着马尾的女性往红色房间里走,刚一走进墙面的范围内,她就感到了不适。
人类不解地朝周围打探,视线停驻于两侧的墙纸上。
灵感一向很高的祁竹月瞬间垂下脑袋,大约过了这么十几秒,就在其余人纠结要不要上前查看情况时,她重新抬起了头。
仅十几秒的时间差就让祁竹月脸色煞白,唇瓣也失去了颜色。
白僳靠着墙,看着人类女性自己退出房间,指挥着其他人把墙纸全部撕扯掉并收起来后,重新踏了进去。
唔,怎么感觉人类这个状态也挺眼熟的。
应该是……从祈愿的榕树下出来时候的状态吧
白僳目睹着人类女性的背影在已经失去红色壁纸的房间里四处打转,也不知道她确认了什么,过了十几分钟才走了出来。
祁竹月手里拿着本子和笔,上面记载了一些她自己才看得懂的记号与短句,方便她回去汇总。
她跟着白僳倒着推事件,从楼下的洞口走到被毁坏的红色房间,再去个会议室看看里面的陈设今天的调查也就差不多了。
“非常感谢白先生的配合,报告的事——”
“嗯,什么报告”
黑发青年挑起眼,人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次事件的报告,白先生你也是参与者吧,按理是要交……”祁竹月在本子上又写了两个字,等再一抬头,面前除了她带来的队员,已经没了黑发青年的身影。
被祁竹月看着的队员朝侧边一让,指了指身后露出的那个塌陷洞口:“那位的话,从那里跳下去了。”
“哈”祁竹月猛地攥紧了笔,“跳下去了”
队员点了点头:“那位说下去找朋友了。”
祁竹月不知为何品出了一股既视感——熟悉的同事逃报告文书既视感。
愣了会,祁竹月猛地合上了手中的记事本:“这是逃了吧!”
虽然对白僳有点怵,但为了不多承担工作,她还是准备叫人把白僳找回来。
刚点了个人名,另一条从电梯延伸的走廊上,一名同事匆匆跑来,他凑到祁竹月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白色——”祁竹月声音提高了,随后闭上了嘴,让后面的话消弭于齿间。
她顾不上白僳了,连忙跟着后来的同事往另一侧跑。
成功避开讨厌的文字工作的白僳跳到了楼下,以一副自然的姿态混入了人类警察之中,除了衣着有些凌乱,完全看不出他是现场的“受害者”之一。
普通警察看他下来的方向,把他当成了特殊部门的人。
白僳询问被救下的人都在哪,普通警察给他指了个路。
腾出来的空房间也不是很远,那些脑袋昏沉的受害者都坐在那,安向文自然也在其中。
白僳朝安向文坐的地方走了过去,低下头,便与卷毛青年虚无没有落点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人类的名字在舌尖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