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院的日子。
壮硕男人老黑坐在病床上,身边是帮他收拾换东西的妻子。
老黑的妻子对于自己的丈夫工作了一回就把自身送进医院的经历非常费解。
她问道:“你是不是又上门收债被人打了”
老黑摸了摸脑袋:“都说我很久不干这活了……不是跟你讲了吗,跟人一起做直播,没想到直播的房子质量不好,坍塌了。”
说话间男人还有点心虚,收债类的话他确实还在干,仍旧是一言不合就威胁人,但比过去的生活好了些。
就比如他之前威胁……等等,他威胁了谁来着
记忆出现了缺失,老黑只有个他在人面前坐在油漆桶上等候的印象。
至于去的哪里,后面见到的是谁……黑发黑眼这个外观也太普遍了。
无奈地揉揉额角,男人觉得头疼,于是放弃了深究的念头。
他的妻子在一旁吐槽:“那运气也太遭了,挑的房子是危险工程……不过比起你那帮兄弟,你运气算好的了。”
老黑的妻子斜过眼,把自己的丈夫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从一座塌方成了废墟的屋子出来,竟然除了脑袋磕了一下,其他部位都完好无损。
“哈……”老黑不知道回什么好,就尴尬地笑笑,应和道,“是啊。”
实际上,二人都不知道的是,就连老黑脑袋上那个伤口都是事后磕出来的。
只靠晕在长椅上那一下,连个疤都留不下,顶多红肿一些。
聊到死人的事,夫妻俩的情绪都低落了些。
老黑的妻子是知道死在“塌方”中的那几人是他丈夫的狐朋狗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多少有点感情在。
人活着的时候她不怎么乐意自己的丈夫与人交往,但死了的话……还是死者为大吧。
安静了一阵,理着东西的女人想起什么,说道:“我前面上楼的时候,碰上那个女的的了。”
“……哦,你说她啊。”老黑应道,“她运气也不错,跟我一起被救出来了。”
“不是说这个。”女人收东西的手一顿,“感觉她的面色还有些白,身子真的不要紧吗”
老黑的妻子描述起了楼梯上的见闻,苍白着脸的女性拿着挂吊水的架子,缓慢行走,看到她时,抿着唇点了下头,明眼看着没什么精神。
老黑不是很确定地回答:“应该没事吧……”他印象里那位女性同伴应该比他还幸运才对。
他好歹脑袋磕了一下,那位女性同伴只是受到了惊吓。
殊不知有时候精神上的损伤更难以修复。
老黑想了想说:“要不走的时候去看一下”一起工作过,多少有点同事情。
他的妻子点头说好,十分钟后,他们收拾好东西,敲响了那名女性的房门。
第一下没有人应,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又敲了两下。
门内窸窸窣窣传来动静,从小扇的玻璃窗上能看到有人影在里面移动。
过了会,才听到女声从内传出,让他们进来。
有一说一,他们“豆腐渣工程”受害人的待遇都挺好,有单独的病房,住院费还不高。
细想感觉问题很大,但有便宜为什么不占。
坐在病房内的女性已经把吊水的架子放回了病床边,看到他们进来,面色好转地笑了下。
老黑:“……你真的没事吗”
女性同伴:“还好吧……这两天没怎么睡好,一直在做噩梦。”
老黑:有这么吓人吗
壮硕男人回顾了一下凶宅坍塌的时候,他和这位女性同伴都在屋子外围,他们俩跑得快,没被埋到废墟底下。
老黑还推了女性同伴一把,这才落后半步,导致自己被砸了脑袋。
说起来……白僳呢
老黑的头脑空白了一瞬。
他记得……白僳是操作直播设备的人,他应该在屋子里才对。
那他为什么没有进医院,甚至比他们还要活蹦乱跳
想了会,老黑才从警察同自己的谈话中记起来,白僳那时候处在一个三角区域,并且很快被救了出来。
没有受伤,也没有惊吓。
真是胆大啊……壮硕男人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又同女性同伴聊了一会儿,才准备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离开。
“对了。”在来访者快走出病房时,坐在病床上的女性弱弱地开了口,“出院后我打算休息一阵。”
“嗯”老黑应了一声,“平台那边好像是跟工会那边打过招呼,休息好也再回……”
“不是。”女性打断了壮硕男人的话,“我不想做主播了。”
见老黑愣了,还有挽留的意图,女性补充道:“我已经想好要辞职的,违约金也会交的。”
女性说着,露出了一个老黑所看不懂的神情。
“我已经想好了。”她重复地对自己说。
……
“喂,你听说了吗”
走廊上,两名男性趁着休息间隙在那吞云吐雾,一人一根烟,把那片区域熏得烟雾缭绕,没什么人愿意靠近。
“什么事”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那个,分局盯了很久的那个走私案。”
另一人点点头,疑惑地夹着烟靠近了些问:“然后呢”他是略有耳闻,有个普通警察那边追查的文物走私案里发现了难以处理的灵异物品。
好像还是那种会蛊惑人心的物品,通常来讲,他们总得送几个人进医院疗养才能把灵异物品出镇压或者处理掉。
“然后就是……”其中一人吸了口烟,“那玩意送到分局后,被很轻易地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