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条关联的是那些天真的人类。
收回触碰树干的手,白僳继续走。
他转圈的步伐走到一半,人忽然停住了。
他视野的前方飘着一根红布条,从上面沾染的污渍来看,悬挂了有一段时间了,随着风吹上下飘荡。
黑发青年走了过去,在布条正下方站定。
他伸出手,攥住了被风吹得扬起的布条,指尖掐着布条末端,掐住了落款的几个字。
寺庙里是僧人讲过,若是要让“神佛”更快地回应祈求,写下落款是比好的选择,初次之外还能单独掏钱什么的,那是白僳听其他游客聊到的。
不过这个落款……月牙白的指甲在姓氏下方印下一道划痕。
有点巧啊,这个名字。
白僳的思绪回到了之前住院之时。
他住院期间发生过不少事,有警察盯梢也有他深夜溜出去偷吃。
正是这次偷吃让他在第二天记住了那场医闹的矛盾中心,不就是落款上写的这一位吗
所以说……愤怒的人类女性所求的正是来源于这间寺庙所谓很灵验的求签和开过光的东西。
白僳摸了摸装在口袋里的红绳,若有所思。
但这份所求却害死了他的父亲。
白僳犹记得那根红绳的口感,鲜美可口,吃了还想来第二根,可惜当时在医院里没有找到,网上搜索也没什么结果。
现在是寻觅到了,但只是经由寺庙开光却未汲取人类生命的红绳口味一般,他还没钱包圆了。
啧。
黑发青年咂了咂舌,借过人群朝外走去。
白僳在围着榕树的院墙完见到了候在那的安向文。
卷毛青年大概是站久了觉得腿酸,整个人半蹲在那,就差没找个地方坐了。
他手里拿着手机,但由于福招寺内网不好,刷不出什么新的消息,只能是开着单机游戏在那玩。
反正白僳走过去时,从上方俯瞰看到的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的靠近悄无声息,光线由于太阳的位置也未投下阴影,直到卷毛青年玩完一局游戏,百无聊赖地放下手机叹着气。
“白哥好慢啊,祈愿有这么难——”
边说边抬起头,然后被悬在上方的黑色脑袋吓了一跳,安向文没有蹲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白……白哥。”人类有些哭笑不得,“你出来了就吭一声啊,吓死我了。”
因为有些逆光,刚刚在安向文看来,白僳的脖颈白到近乎看不见,于是在他的视线里,就这么光秃秃一个黑色脑袋。
加之,白僳不笑的时候……人瞧着有些距离感。
白僳目光下移,解释了一句:“看你在玩游戏,没有打扰。”
人类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以前上班时打发时间的小游戏,随时可以暂停的。”
言下之意就是随便拍肩,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离开榕树附近前,白僳提到了自己看到的红布条,“之前医院里的女性家属,有来这里祈福。”
人类啊了一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待在医院里的时间比白僳长,病友的女性家属可见了不少:“白哥伱是说……”
“就那个,医闹的女性家属。”
白僳站在那,半张脸藏在院墙的阴影下,只露着半只黑眸在阳光下。
“她祈愿自己的父亲能够康复……但是没有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