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好一点,又不顾伤势和严寒潜伏去雪里泉,对战前所未有的高手白先生,却被您骂得狗血淋头。
回到皇都,为了救您,我家主子在朝政殿磕得头破血流,才为您求来三日时间。
好不容易洗脱了您杀害公主的罪名,又不得不日夜兼程地去救公主,只为早点回皇都见您。
您却矫情得跑去了南辰。
我家主子得知后,在皇上寝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只为皇上允许他也去南辰。
皇上死活不答应。
我家主子只好跑去孙毕将军的十万军队前,立下军令状,要在不损一层兵卒的前提下,收复南辰。
孙毕将军在早朝上将军令状交给皇上,皇上才不得不在百官面前,被迫让我家主子也去了南辰。
可去了南辰,您对我家主子爱搭不理。
我家主子为了您,在赛明峰又差点没了命。
怕您不在主子身边,怕您被梅花阴毒折磨,我家主子日日喝延缓毒发的药,而导致在赛明峰受的伤一再撕裂,不能愈合。
您呢,对我家主子见面了都硬要装不认识,想方设法离开我家主子,还跟曲怀枫走得近。
我家主子亲眼看着曲怀枫将披风披在您身上,却不敢上前。
我家主子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王爷啊,是未来的大乾国君。
却为您如此卑微,甘愿卑微。
而您呢?
您的眼里,只有您自己。
从来没有我家主子!
你不配我家主子的付出!”
程江说完,转身抬脚大踏步才走几步远,又气不过地转身回来。
“告诉您,王妃,能救我家主子的钱神医,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要是我家主子挺不过这次,那就是您害的。
因为我家主子若不去南辰,留在皇上身边,定能有个好身体,轻松解决那名刺杀皇上的刺客,才不会被刺客反杀。”
温瑶玥此刻才发现程江落了泪。
望着程江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抬头看天,将眼泪憋了回去。
继续前往制衣阁。
一路上,程江的话,像是魔音般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是此刻才具体知道寻安对她的付出,原来远不止她看见的那些。
她也的确从未站在燕寻安的角度,去看待他们的这一路相处。
不得不承认,是燕寻安在追逐她,而她,一直在逃避燕寻安。
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以前没有意识到她该换个角度来看待。
程江的话,让她很触动。
换好衣服后,温瑶玥重新回到燕梵天的寝殿,守着燕寻安。
老院使交代:“臣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了,庆幸的是剑虽然在心口位置刺穿了,但伤的不是心脏,而是胸骨。不过血脉受损,臣,”
老院使说到此处跪了下来,其他御医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臣依旧救不了泽王,只能保住王爷性命十日。”
温瑶玥的心如沉在海底,钝痛得无法呼吸。
院使郑重磕头:“其实有两位医士,二十多年前,便已经名满天下。
他们一个是赵峥将军的父亲,一位是赵峥的义父。
若是他们,一定能救活泽王。”
温瑶玥声音很冷:“…你们用着整个大乾最好的药材和书籍,却敌不过两个民间医士。”
院使也很惭愧:“王妃说的是,主要是这两位医士,他们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特别是余思白,极其精通治疗战场上的刀剑深度刺伤。”
温瑶玥甩开无用的情绪,问道:“还有一名医士叫什么名字?”
“…赵力璟。”
温瑶玥对肖琦公公吩咐:“还请告诉我爹,让爹我带着群臣,在全大乾国境内,去找余思白和赵力璟,以及钱神医。”
“不用麻烦肖公公了,我和温丞相他们会过面,现在已经在大力寻找余思白、赵力璟和钱神医了。”
温瑶玥暂时屏退了御医们,让所有小公公守在门口。
时逢皇上驾崩,新皇登基之际,肖琦公公也去忙他该忙的事了。
殿内只剩下黄川和温瑶玥。
温瑶玥直奔主题:“能告诉我,父皇为什么要杀寻安吗?”
她想在寻安醒来的第一时间,解开寻安的心结。
她也像寻安一样,依旧相信其中存在着天大的误会。
然而黄川却说:“我并不知道父皇杀寻安的原因,我只是在禹王和废太子刺杀皇上的那晚,正好和禁军一起进入了父皇的寝殿救父皇。
当禁军去追禹王和废太子的时候。由我这位女婿,负责第一时间守着父皇等御医赶来。
然而御医还没来,父皇竟然不顾重伤,召集了所有龙影卫,下令杀寻安。
我刚想阻止时,父皇却因为重伤昏倒。之后一直没醒,知道寻安回皇都的那一天。”
不等温瑶玥再询问,门外一名陌生的小公公急切来报。
“驸马,公主咳血了。”
黄川脸色煞白,这次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眨眼就消失在殿内。
温瑶玥之后问了肖琦公公关于禹王和废太子谋反的细节,然发现黄川说的,才是最为细致的。
她爹作为丞相,因为皇上离世,新皇却迟迟不能登基,而被迫监国。
更令所有人焦心的是,大乾领国得知了大乾的内政情况,纷纷开始躁动,边境渐渐出现了试探性的小规模战争。
各方之主频频上书战况。
她爹温裴钦因此忙得日夜不休。
这样沉重的日子一晃九日。
温瑶玥便守了燕寻安九日。
黄川也守了韵儿九日。
温瑶玥脑海里只剩下日出日落,月升月隐,和燕寻安昏睡的画面。
她感觉一动不动的寻安,仿佛陷在了时间的更替里。
“…寻安,第九日了,月亮明日还会出现。
那你呢?
心还会跳动吗?”
温瑶玥心很慌,很空、很害怕。
“你真的不打算醒过来了吗?
我要做寡妇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
她想起刚嫁进泽王府,得知寻安很快要病死的时候,她很高兴她要做寡妇了。
可不过四五个月过去,她现在就变得很害怕做寡妇了。
害怕做寻安的寡妇。
时间是公平的,给每个人的一夜,都是一样的时长。
时间也是绝情的,它不会因为谁即将逝世而停留。
温瑶玥枯坐了一夜,盯着寻安看了一夜,希望在她盯着的某一瞬间,能看见寻安的手指动一下,或是眼皮动一下。
然而,都没有。
寻安仿佛要随着时间,流逝而去了。
晨光照进窗台。
温瑶玥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泣不成声。
“还请王妃让开,别耽误我家主子活命。”
温瑶玥眼泪朦胧地看见了瘦脱形,胡子拉渣的程江。
程江身边是余大夫。
“我家主子说了,能研究出梅花印毒的大夫,肯定不是闲杂人等。所以早命我查过他,他就是余思白。”
余大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胆子小,不敢招摇,只敢做一名老余大夫。”
温瑶玥喜笑颜开,眼泪都来不及擦:“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