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直到回到珑御湾别墅。
温颜走到吧台,取了一瓶白兰地窝在手里,微微一举,问顾砚辞:“喝点?”
男人二话不说的走回来,拿过温颜手里的酒,用启瓶器熟练的开了酒,自己的那杯直接入杯加冰块,又调了一杯度数低的给温颜。
“你瞧不起我?”温颜没接酒杯。
顾砚辞无奈道:“你先喝醉了,我怎么办?嗯?”
温颜:“……”
的确,她的酒量和顾砚辞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顾砚辞先自己喝了一杯,又给自己的杯子里添满。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温颜转着酒杯,问对面的男人。
这是那天的不快发生之后,温颜第一次主动找他沟通。
顾砚辞的指尖在酒杯上摩挲了一下,问:“你有什么想问的?”
温颜咬了咬牙,猛地一口将酒一罐而入,喝了个干净。她的速度太快,顾砚辞先拦都拦不住。
“你想买醉?”顾砚辞蹙眉道,“给自己一个庆祝?”
“不。”温颜抬起眼来,直直的看着顾砚辞,答非所问的咬牙切齿道,“我在想,你为什么,是个哑巴!”
顾砚辞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温颜愿意和他说话,他心情好,纵容的说:“那你问,我答。”
“你什么时候开始查温慕之的?”
“我回国后。”
那就是出事之后的一年,那时候顾砚辞稳定好了欧洲公司,交上一份满分的答卷,才被顾老爷子允许回国。
“你之前知道,当年不是我伤的温慕之吗?”
“不确定。”
温颜当初是认了自己伤了温慕之,没有任何人和证据能为温颜开脱。
“你这些年照顾温慕之,只是为了找证据?”
“不全是。”
“还有什么?”
顾砚辞没有立即开口。
温颜脑海里灵光一现,已经有了猜测。
她一边整理思路一边开口,说话速度极慢:“因为我有可能是真的伤了温慕之,而你对她好,让她以为你足够爱她,她为了拿捏住你,会一直替我保守伤人的秘密……是么?”
温颜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顾砚辞无可奈何的看着温颜,感叹的聪慧,又惋惜她太过聪慧。
很多时候,不要想到这一步,个人会快乐很多。
温颜的心口格外的闷疼,呼吸不过来似的。
她望着顾砚辞,想责备,却无从说起。
毕竟,他是为了她。
“你为什么不说呢?顾砚辞,你为什么什么不告诉我?”
让她这些年这么难过。
让她这些年错怪了他很多很多!
顾砚辞见她难过得眼中隐隐有湿意,身体不自觉的凑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知知,这些原因已经不重要。”
——因为他不愿意让她内疚,不愿意她因为他的‘恩情’,最后将感情施舍给他。
他想要的是她最纯粹的爱。
脱离任何其他人、与任何其他人都无关的,对他的爱。
温颜推开他的手,手掌盖住的眼眶,将那酸涩感压进去。
事情还没有解决完,不行,要继续!
几秒后,重新睁开眼,已经再次冷静下来。
温颜又问:“你和江学长什么时候联手合作的?”
“没有。”
没有合作。
他们只不过是在针对温颜的这件事情上目的一致,互相给对方留方便罢了。
他是先查了温慕之,去精神病院的时候,江淮序已经动了病例。而江淮序查到温慕之这边来的时候,线索都已经在了他的手里。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彼此手里有些什么筹码。
“温知知,我和他不可能合作。”顾砚辞非常珍重的陈述。
“为什么?”温颜再次感受到顾砚辞对江淮序浓烈的敌意。
顾砚辞冷笑了一声,“江淮序他喜欢你,温颜。”
温颜庆幸自己前几天就被点醒了,意识到这一点。
“喜欢我的人,不止江淮序。”温颜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实习时的孟朔,还有过去的顾景希,可能还有学校里的同学。”
不是‘可能’,是一定。
温颜是美女学霸,从前在学校的人气很高,大一到大三,几乎每个月都在被表白。
顾砚辞喝了口酒,灯光下的眉眼有些落寞:“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顾砚辞薄唇轻抿,没做声。
温颜深吸一口气:“顾砚辞,你又哑巴上身了吗?”
她越想越生气:“就因为这什么破不一样,那天我和他吃个饭你就生气得强暴我是吗?顾砚辞,你真的太过分了,你——”
“……对不起。”
男人突如其来的道歉打断了温颜的控诉。
她最想要的,就是道歉。
可是,如今真切的听到这三个字,她感到无比的委屈,这段时间来压抑着的情绪都随着眼泪一瞬间就涌上眼眶,决堤而下。
“顾砚辞,你真的太过分了,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我没有,温颜,我的妻子从头到尾都只会是你……”
顾砚辞一边说,一边帮温颜擦眼泪,但是根本擦不干,反而被温颜给气恼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