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夏日,他的笑却很冰冷。
仪仗经过了长宁书院。
秦景泰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默默的看着。
他的脸上一直有几分凝重。
仪仗出了北门,北门外竟然已聚集了大量的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西陵城三大书院的学子。
他们站在这条官路的两旁。
祁少同卓一行还有邱山岳三人在人群的最前面。
白少秋已然成为了这些学子们的偶像——
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竹溪文会的耀眼表现,还有他在长宁书院所说的那一副劝学的对联和劝学的诗!
一个年轻的、有着三层楼那么高的才华的少年,他丝毫没有高傲之心,他亦没有拒人**里之外的冷漠与羁傲。
他是个谦逊的少年!
是个友善的少年!
他不因昔日这些人对他有过羞辱而对他们不屑一顾。
他也不因他成了西陵城第一才子对他们颐指气使。
这是一种怎样的高尚?
夫子们说,这就叫虚怀若谷!
这才是真正的经纶满腹!
虚怀若谷是大度,经纶满腹是眼界。
今日,他将离开。
他此去京都,当会一飞冲天!
同是西陵城的少年,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为白少秋送别——
是少年们心意。
亦是他们心中的向往。
白少秋与魏公公同坐一辆马车。
此刻,魏公公撩开了车帘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那些学子们,扭头又看向了白少秋,笑道:
“要不要停下来给他们说几句。”
白少秋沉吟三息,点了点头。
仪仗停了下来。
白少秋下了马车,魏公公想了想也下了马车。
当白少秋下了马车站在那些学子们面前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白少秋面带微笑徐徐举手,那欢呼声渐渐消失,此间忽的安静。
魏公公分明看见了那些学子们眼里那火热的光芒!
便听白少秋的声音响起:
“兄弟们,”
“我走了!”
“你们……好好读书!”
“我会再回来的!”
顿了顿,他又高声说道:“《石头记》依旧在更新……莫要忘记了去买!”
魏公公:“……”
白少秋:“就这样吧,又不是生离死别,”
“对了,祁兄,卓兄,邱兄,早些去京都,咱们……京都再见!”
“我走了……就送给大家一首诗吧!”
所有人的眼睛愈发明亮。
白少秋此刻也意气风发:
“昔日龌龊不足夸,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诸位……我在长安等你们来看花!”
他转身,登车,魏公公呆立片刻也登上了马车。
仪仗启程,人声轰然炸响!
白少秋听着那些少年们的欢呼声赞美声,他心里一声长叹——
特么的!
没有人知道少爷我此去京都凶多吉少!
长安的花,
不是那么好看的。
魏公公看着白少秋那变幻的面色,忽的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白少秋嘴角一翘:
“公公,您可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