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找到那本账簿。”
“……什么账簿?”
“别问,今晚你问的话有些多了!”
张玲珑笑了起来:“奴家若是今晚不问就没机会再问了!”
葛刚一怔,扭头看向了张玲珑:“你这话什么意……啊……!”
这个啊字他并没有叫出声来!
他感觉到腰间一阵剧痛,他看见的是张玲珑那张可怖的脸!
他的嘴被张玲珑手里的毛巾给堵住!
他瞪大了眼睛,双脚乱蹬,手里的酒杯落地,哐当一声,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色彩。
张玲珑咽了一口唾沫,抽出了插入葛刚腰间的匕首。
她松开了捂住葛刚嘴巴的那支手,用那张毛巾将这被染红的匕首擦了擦。
葛刚颤巍巍抬起了一只手,斜斜的指向了张玲珑。
“你……你……是……是王……王爷……的……”
张玲珑微微一笑,俯身,在葛刚耳畔低声的说了一句话。
除了葛刚没有人听见!
葛刚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里露出了惊惧之色。
紧接着,他双脚一蹬,一命呜呼。
张玲珑施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葛刚那双大睁着的眼给一抹,没有闭上。
再一抹……
“死鬼,就这么不甘心么?”
“儿子是你的,你死了,你葛家的种还在,可以瞑目了!”
再一抹,葛刚的眼睛闭上了。
张玲珑并没有去处理葛刚的尸体,她那只染血的手也只是在一张白帕子上擦了擦。
她坐在了桌前。
独自一人喝酒。
吃菜!
她一边哭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哭无声。
想一醉却偏不醉。
直到她喝光了那一坛子的酒,几乎吃光了那一桌子的菜,她才徐徐站了起来。
又来到了葛刚的身边,伸手握住了葛刚那早已冰冷的手:
“你不能回京都。”
“王爷也不能死!”
“你既然知道那本账簿……你就唯有一死了!”
“这么多年的夫妻,日久果然还是会生情的。”
“若你就呆在这西陵城当个城守多好,为何要给悬镜司去做狗呢?”
她伸出了一只手,从葛刚的怀里摸出了一面……银镜。
她将这面银镜揣入了怀中,去了西厢房,再回来时候手里拎着一桶火油。
她将这桶火油浇在了葛刚的身上,也浇在了这间房子里。
她走到了门口,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蜡烛丢了进去。
是夜,
城守府失火。
是夜,
王府有快马向大散关而去!
黎明最黑暗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出了西陵城,向京都而去!
这辆马车出西陵城不过里许,有一剑而来!
车翻,
张玲珑从车厢里刚刚爬出,便有一道明亮的剑光闪过。
一剑……封喉!
就着落在地上尚未熄灭的气死风灯那微弱的光线,张玲珑在临死前看见了出剑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
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
似乎见过!
一定见过!
她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