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激动欣喜,在这句话后,尽数冻结。
沈既白沉默着,好一会没能发出声音。
原来,仍旧是他自以为。
她来电话,并不是在关注着他。
只是因为,又被打扰了吗。
背靠上后方墙壁,沈既白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沙哑回应,“好,我会跟她说明白,对不起宁宁,又打扰你了。”
“好,那就这样,拜拜。”
“宁宁!”他急喊,终究不甘心。
“我们之间,只能说这些了吗?”
那头沉默,只有女子浅浅呼吸,从话筒里传来。
沈既白苦笑,“如果,宁宁,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我们有没有可能?”
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没有如果。”女孩轻声回答。
电话挂断。
沈既白放下手臂,手机在腿侧垂下,掉落。
包厢外走道一侧是通风窗口。
一窗之景,恰恰映着远处游乐园的摩天轮。
圆形彩光在暗夜里缓缓转动,绚烂又美丽。
他曾私下里计划,在摩天轮上跟她表白。
可最终。
那个教他去追光的女孩,在他离开后,被人推进了黑暗。
无数人落井下石,乐于看曾经千娇百宠的小公主陷于泥泞。
而他的妈妈,也是落井下石的人之一。
这才是他无法面对的地方。
“是那个叫宁婉的?”宋湘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站在他几步开外,表情晦涩不明。
沈既白扭头,看着她,“宋小姐,算我自作多情一次,请求你,别去对她做任何事。”
“她经历的痛苦已经够多了,别让她再因为我,受更多苦。”
“我跟她,以后不会有关系。”
宋湘云凝着男人,片刻后突兀笑出声,嗓音泛冷,“沈既白,你太看轻我宋湘云了。”
“没错,我是喜欢你。”
“我的生活圈子奉行,好东西要抢。”
“所以我可以为了你去讨好你妈妈,我在你面前可以降低姿态,我也不怕跟人雌竞。”
“可我宋湘云再低级,也不至于用撕开一个女孩伤口的方式去打击情敌!”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她宋湘云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要什么没有。
也就在沈既白身上,她屡屡吃瘪,甘愿吃瘪。
现在很生气。
等气过了再找他。
她刚才撕了请私家侦探查到的,宁婉那几年遭遇的资料。
不要了。
反正她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把那份资料给沈既白。
她就是这么自私。
另一边,乔家。
宁婉挂掉电话,又在阳台站了会才回到客厅。
至于这个电话,也许,是她跟沈既白之间最后的休止符。
他们之间已经走出太远。
人生就是这样,到处有遗憾,总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