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宁婉抬头恰好对上梳妆镜里的自己。
满脸笑意。
也不知道在瞎开心什么。
宁婉抿唇,莞尔。
可见她心情是真的好,疼压根不是事,爬山更没问题。
……
乔若棠又是满肚子郁气下山。
一路骂骂咧咧。
“当道士不待在道观,瞎跑什么?”
“那老道士一把年纪了还四处跑,怎么着就他倒着长,越老越精力过剩啊?”
“白来一趟,老娘两条腿都要断了!”
“这次我学精了!我找主持要了电话号码!老道长一回来我就来逮他,我看他还往哪儿跑!”
宁婉忍俊不禁,“你怎么还跟老道长杠上了?他下山肯定是有事,我们来了没遇上,是我们来得不凑巧。”
“你还给他找理由呢?没听那些小道士吐槽,师祖又下山游山玩水去了!一个老道过得比我们还潇洒,等我年纪大了我也来当道姑来!”
“……”
乔若棠嘴上骂是骂,没忘了时时观察好友情况。
看她确实没有随时脱力晕厥的迹象才勉强安心。
但是老道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她其实没有尽信。
会带宁宁上山问卦,也不过是想安宁宁的心罢了。
“宁宁,你来找老道士想问什么?”上车后,启动车子,乔若棠不着痕迹打探,“是不是做的梦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不是。”宁婉抿笑,好心情挂在眉梢,“只是有些疑惑,想找老道长解解惑,既然他不在,下次吧。”
她原本是想找老道长问问霍青城的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霍青城的命运线那么坎坷。
而她掺和进因果,带来的那些改变,会不会给霍青城带来什么反噬。
以前她不信神佛,身在其中的时候又不得不信。
因为太多事情,根本没法用科学做解释。
她希望霍青城好。
“宁宁。”耳边又传来好友踌躇声线。
宁婉转头看去,“怎么了?”
“你做梦归做梦,在梦里怎么给霍大佬帮忙都好,但是你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这就过分了啊。”
乔若棠语气故作调侃,开玩笑似的,“看看你把自己作的,看看我跟你哥给担心的……你性子其实很轴,我知道,但是帮人也要量力而为,不能拿自己的命去作啊。你不心疼自个,也心疼心疼我跟你哥行不行?”
“棠棠,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宁婉组织语言,轻声开口,眼底氤上朦胧。
“我每一次去尽力,帮助霍青城改变他的命运,看着他一点点变好,我就会很开心,心情会变得明媚。”
“与其说我在帮他,不如说我在把自己拔出泥潭。”
“棠棠,我不止是在帮他,我也在救自己。”
“你跟我哥对我的好我知道,我仗着你们的纵容任性了很久,再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再支持我一次,可以吗?”
她在帮霍青城。
她也在帮困在阴暗里的自己。
她跟霍青城,像两个分别陷在深渊跟泥沼的人。
握住了对方的手,她奋力把他拉出泥沼,而成就感带来的明媚,照亮了她身处的深渊。
乔若棠很久没能开口说话。
等再发出声音时,鼻音又重又浓,“你就任性吧你!”
“玛德,老娘罩着你,行了吧!”
“别的要求没有,多笑笑,笑起来多漂亮!”
宁婉噗嗤一声,靠过去,把脑袋搭在好友肩头,眼睛弯弯,“好,一定多笑。”
她有幸,身边有这样关爱自己的人。
嗯,这份有幸,也想分给霍青城。
回到家,老哥宁大白已经醒了,瘫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啃糯米饭。
看到两人回来,眼尾一斜,阴阳怪气,“出去潇洒一圈回来了?把哥撂家里啃冷饭?”
宁婉跟乔若棠相视,“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