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灌下一口酒,摇头道:“当然弥补不了,先弄清楚来龙去脉,若当杀,我又怎么样阻拦?”
莫琼回头望向刘暮舟,再问:“你当初明明看出来徐酒儿在说谎,却饶了她,那时就看得出你不是个斩草除根的人。现在我问,换成是你呢?”
刘暮舟无奈一笑:“莫琼,我不是当事者,如何处置,苦主说了算。我没法子真正去体会别人的感受,我只想得到,若我是苦主,定懒得听别人站着的话。”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谁受难谁说了算。
刘暮舟还真算不上个心慈手软的人,只是换成他去多管闲事,就会衡量更多而已。
刘暮舟转头又问了句:“那位白姐姐,开办学孰多久了?”
男子闻言,答道:“我是二十年前来的,那时候,学孰开办不久。”
而此时,街道上突然热闹了起来,不少人喊着白姑娘。
刘暮舟转头往外看去,便瞧见个白衣女子走向极乐酒楼,其身后跟着两位女子,一个身穿红衣,领子齐咯吱窝,大片雪白露在外面。另一个则是少女模样,穿着青衣。
一行三女子,自然全是鬼。
莫琼见状,问了句:“天妖洞的人,怎么不见来?”
刘暮舟闻言,笑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假设,换成是我,定然一家一家见。坐下之后,先寒暄几句,再面露委屈,说不是想得罪东岩国,实在是天妖洞那帮凶神恶煞太过可怕,东西要给了你们,怕天妖洞为难啊!”
莫琼神色古怪,那边儿谈话他是没本事听见,但这呜咽湖要是想过这一关,这法子值得一试。万一成了,就是天妖洞与东岩国之争,之后对付一家,总比要跟两家周旋要轻松些。
果不其然,此刻酒楼雅室之中,白蝶与年轻男子对坐,满脸的为难。
年轻男子手指搭在桌上,敲得砰砰砰的。
“白姑娘,本侯这趟,没打算跟你撕破脸,我师父说了,毕竟这片天地一统之后,呜咽湖也好,那几座城池也罢,都在东岩国境内,算是她的子民,大家尽量不要闹的太难看了。”
白蝶闻言,苦笑不已。
“不瞒忠义侯,当年一念之差,留下那东西在手中,一直是烫手的山芋。现在有人要,我巴不得将其送出去呢。只是……只是不知哪里走漏了消息,天妖洞那边也知道我们手中有这个,现在他们咄咄逼人,我要将东西给了侯爷,天妖洞的怒火,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个死鬼,担待不住啊!”
年轻人闻言,眉头略微一皱,转身望向刘公公,问道:“咱们这边,不至于走漏消息吧?”
刘公公一笑,轻声道:“侯爷哪里话,知道此事的人,也就是陛下与侯爷还有老奴了。”
年轻人闻言一笑,重新看向白蝶,笑盈盈问道:“白姑娘莫非是主动泄露消息,跟我玩儿驱虎吞狼呢?”
白蝶闻言,不住的摇头:“哪儿能啊!我虽一介女流,但也没蠢到自以为能与东岩国或是天妖洞掰手腕儿。不瞒侯爷,换做是天妖洞来人,我的说法儿是一样的,因为你们任何一方,我都得罪不起。”
年轻人咧嘴一笑,“我要是强抢呢?”
正此时,刘暮舟见着了个熟人。
卢弈几乎是从天而降,穿着一身黑衣,腰间悬挂着一块儿黑铁令牌,上写真罡二字。
刘暮舟咧嘴一笑,“扯虎皮的来了。”
卢弈大步登楼,边走边说道:“强抢?怕是不好吧?刘公公抢亲还没过够瘾,这是又跑到呜咽湖来逞威风了?”
说着,便推开了雅室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白蝶赶忙起身,遥遥道了个万福,笑道:“卢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卢弈笑了笑,抱拳道:“犬子近几日老毛病又犯了,需要几贴安神药,特来与白姑娘讨要。”
转过头,卢弈望着年轻人,笑道:“没想到女帝的亲传弟子在这儿,欺负人欺负惯了是吗?”
年轻人嗤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被刘公公以心声阻拦。
他再次望向卢弈,一眼就瞧见了其腰间悬挂的真罡山供奉令牌。
此时,这位忠义侯的眼睛便微微眯了起来。
“卢城主,不如道明来意吧!咱们之间,就不需要打马虎眼了吧?”
卢弈闻言一笑,摇头道:“我来意简单,既然白姑娘都说了,东西可以给出去,我也无话可说。只要东岩国与天妖洞商量好了,你就当我没来过。”
听到此处,刘暮舟便将飞剑留在雅室之中,缓缓站了起来。
莫琼一脸疑惑,问道:“哪儿去?”
刘暮舟往挂着护身符的孩子看了一眼,轻声道:“去那座学塾,瞧上一瞧。”
说着,刘暮舟问了句:“你那师兄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