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岳父大人遭受了太多苦难。咱们还是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吧。阿慈?”
苏喆扭头,就见宋慈一脸苍白嘴角渗血,再细看,她前胸有多处伤痕,胸口处一个大洞还滴答滴答往外淌着血,滴在遗骨前的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小滩。
“阿慈!”
随着苏喆的一声惊呼,宋慈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
二月春风拂面。
不同于北境苦寒之地,日渐回暖的江南早已是一片春意盎然。到处草长莺飞、春暖花开。
自古江南便是繁华富庶之地,自将军府的大船驶过金陵界后,两岸的风光便一日旖旎一日。
船上的气氛却很是凝重。
自“裴珩”旧伤复发后,老夫人日夜以泪洗面,苏璃更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左右。喜姐儿心中难过,前几日也是天天跟着老夫人哭,可她到底是孩子,没几天就适应了。
再者说,当初裴珩在床上不能动躺了三年,她也早就习惯了。眼下父亲不过是重新回到了那种状态。
还有就是,她内心坚定地认为,娘亲这么厉害,能让躺了三年的父亲重新站起来,那么眼下也一定能让父亲重新醒过来。
这么一想,她就释怀了。
倒是欢哥儿,聪慧如他第二天一早仅看了躺在床上的“裴珩”一眼,便心知肚明。这日,眼看着快到临安府了,欢哥儿找了个没人的时候便同苏璃开门见山:
“娘,爹应该快过陇右道了吧。”
苏璃先是一愣,随后问道:
“哪里有破绽?”
欢哥儿摇摇头,道:
“先前没有十分确定,但现在确定了。”
好大儿,竟诈自己!
苏璃抬手扶额。
她自诩也算聪明,可在这早慧近妖的儿子面前还是太嫩,被他这么一糊弄就露了馅。
“娘,您下次注意,别被人一诈就诈出来了。”
欢哥儿淡淡看了一眼苏璃,转身离去之前又提醒道,
“爹的四肢有旧伤,虽说别人不会扒开爹的衣服和裤子看,但做戏要做全套。”
“哦。”苏璃点点头。
“还有,连姨易容得虽像,但男女的脉搏终究有别,除了费老之外,千万别让任何人再靠近连姨,尤其是大夫和懂医术之人。”
这下,连床上的“裴珩”也惊吓地瞪大了眼睛。
连蓉易容成裴珩的模样,这件事情除了苏璃和裴珩,就只有颂枝颂桃知道,欢哥儿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娘,你放心,我谁都没告诉。我现在去看着卢姨娘。还有半日就要下船了,你们抓紧时间准备。”
等欢哥儿一走,床上的连蓉冲着苏璃连连眨眼睛,苏璃忙着安抚,同时也感叹:
“这么聪明的儿子,下次还是提前和他通个气,省得他背地里生我的气,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一路顺风顺水,小半日的水程船只很快就靠了岸。
三叔一家早就算着日子在码头等了半日了,看着挂着裴字的大船靠岸,全都兴奋地蹦了起来。
“来了!来了!”
一靠岸,船板一搭,五姑娘和六姑娘就已经如飞燕一般冲了上来。三叔和三叔母带着一群仆从也迎了上来。
“母亲,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三叔一家忙着行礼。
见了阿璃带着孩子们出来,三叔母笑着迎上去:
“阿璃!咦?这,珩哥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