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陈傲带兵走出了很远，终于和陈达强会合，一路上等了许久，这才等到披头散发、满脸碳灰，狼狈不堪的陈恺回来了。

陈恺是骑着马回来，这才走得那么快，剩下的步兵，还在身后急切地赶路跑回来。

看到自己儿子平安无事，陈傲提起的心随之放下来了，再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恺把知道的，全部说了一遍。

“我还是低估了赵飞洲。”

陈傲叹了口气，但再想了一遍他们的布局，其实也是有漏洞，不算特别的完美。

这个不完美的布局，让他差点葬送了儿子，心有余悸。

“胜败，兵家常事。”

陈傲说道“回去休息一下，再上战场，所有人全部撤退，回去西城，不能再出战了，等大皇子殿下的消息，再等陛下的命令。”

“是！”

军中将士，纷纷点头道。

陈傲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只要陈恺没事，他就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感到不甘心，反正整体目标已经达成，迫使六国退兵。

六国之中，有四国不堪一击，一个楚国摇摆不定，只剩下战意盎然的宁国，但现在的宁国，在陈傲看来已经掀不起风浪，接下来就等大皇子赵寒的联合计划。

只要能拉拢那四国，他们就有信心反攻宁国，计划的失败，不值一提，至于凉国，能不能拉拢，暂时不重要了。

这一次宁国损失惨重，还能不能缓过来，尚且未知，对赵国的威胁不大。

陈傲整合零散的士兵，不再恋战，也没有任何的不甘心，很潇洒果断地离开，还不带犹豫。

这殇水关现在打不下，那么以后再打，也是一样的。

“撤退！”

陈傲最后又下令，赵军全部退回西城，军中火把的光芒，在黑夜中时分绵长，如同落在大地上的银河。

至于损失多少，回去西城再统计。

——

“跟不上了。”

赵飞洲本来还想，绕后袭击撤退的赵军后军，但根据斥候的查探，陈傲已经跑了。

跑得还十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这才是一个及格的大将军，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也幸好这样的将军，在赵国不多，不然是六国的灾难。

更是宁国的灾难了。

“回殇水关。”

赵飞洲又道。

回去的路上，终于和余成派出的斥候遇上，赵飞洲询问之下，得到了殇水关附近的一切情报。

听到余成始终不打开关隘大门，哪怕看到陈傲撤退了，也很稳地没有出关追杀，只是守关，不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赵飞洲这就松了口气，很赞同余成这种稳如老狗的做法。

“余五郎在现在这个年纪，比起当时的三郎稳重多了。”

赵飞洲说道“如果当年的三郎，没有那么冲动，也稳重一些，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钟开宇赞同道“余三将军，可惜了！”

当年的余三郎，意气风发，屡战屡胜，还是不少军中年轻军官的偶像，但悲剧从殇水关开始，现在又从殇水关结束了。

他们回了殇水关，已经是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