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宁折不弯的气。
不知为何,我竟被他逼问的有些语塞。
刚才明明是我占据上风啊!
半晌儿,我终于找到话茬:「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害你的人早就去地府报道了,你在这还有意义么?」
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只不过,身份和角色的不同,让我没办法站在同一个阵营。
老头儿的嗓门一声高过一声:「当然有意义!」
「整个漠南,但凡死去的亡魂,都会被我一一过堂!好人我们送他走,恶人就先过我一道衙!」
这话让我浑身一紧,赶忙问道:「这是地府该干的事儿啊!你这是私设刑堂,要出***烦的!」
「麻烦?老夫若是怕麻烦,当年就不会斩了那畜生!」
这老头昂首挺胸而立,虽身穿滑稽,可那种正气依然扑面而来。
刚才我确实怀疑过他的话,但在这一刻我相信了。
这种正气,不是靠着巧言令色能装出来的。
对于这种人,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活着是好人,死了是好鬼,可能方式有点不合适,但初心没错。
我三两步下了台,两手抱拳,恭敬道:「老爷子,听我句劝,恶人到了地府,自然有人处理,你这么干确实不合规矩。」
哪知老头横着眼珠瞥了我一眼:「你相信地府么?」
「我……我相信啊!」
「老夫不信!活着的时候都官官相护,到了那地方,还不是当成自己后花园!」
显然,生前的创伤始终没能磨灭。
以至于他对地府也产生了怀疑。
门外的亡魂呜呜泱泱的聚集在这,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抬手指向他们,又劝了一句:「你就没想过,万一有人追查下来,你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小子!你甭劝我,我不听你那一套!」
论岁数,论阅历,他都在我之上。
况且,人家做官的时候,连皇亲国戚都敢杀,岂是我三两句话就能说服的?
一时间,我也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