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一下,不是什么大病,几万块钱就能治好。我兜里的零钱就够他看病。」
「所以,你帮他们了?」
这话引得梁海哈哈大笑:「我一不是慈善机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要帮?」
他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扣着手指:「你这当儿子的有本事,当爹的自然享福,对吧?」
这是一些很平常的关切,也是一些路见的琐事,一切都很平常。
可我分明嗅到一股胁迫的味道。
「哦,对了。」
梁海不紧不慢放下筷子,和煦地笑了起来:「我跟医院打完招呼了,费用从我卡上走,你不用操心。」
我赶紧接茬:「我领情了,但是一定要给你写欠条,这是原则问题。」
梁海哈哈一笑:「那你就是打我脸。」
「你写了也没用,反正我都会撕。」
梁海确实很有钱,可他不是傻子。
如果说帮我垫付医药费,完全是出于同情或者道义,那在我提出还钱的时候,他不应该拒绝。
从哪个角度上说,他这个反应都是不对劲的。
他大半辈子都在经商,回报率早就
刻在他骨子里了。
如果他不要钱,那就是另有所图。
当初在医院,我从小白嘴里知道,他私自交了医疗费,我就感觉不太对。
他明明可以联系到我,为什么偏偏把我绕过去了?
答案只有一个——他怕我拒绝这笔钱。
我仔细想想,他突然提到这件事,应该是因为我刚才模棱两可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梁海就小看我了。
如果能救牙叔的命,别说被胁迫,别说被胁迫,给他当牛做马又如何。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对着梁海大到苦水:「老爷子的事,也给我愁的不行。」
「等忙完这阵子,得抓紧把正事办了,缺钱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梁海哈哈一笑:「不急,不急,老爷子重要。」
「我吃饱了,你呢?」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我也随着他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我又欠了梁先生一顿早饭的情。」
「哎呀,叫什么先生,叫哥。」
「好嘞,梁哥。」
就当我俩要起身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手边微微一动。
我用余光一看,整个人差点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