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下一次,咱俩未必这么好运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梁海家老宅的事,算是我侥幸,甚至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往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正巧,几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一手啃着包子,脚下生风一般在门口匆匆走过。
「你看。」
我对着门外呶呶嘴:「他们也很辛苦啊。」
「这世界但凡和钱沾边的,就没有一件容易的,无非是付出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正说着话,牙叔已回到茶馆。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略微驼背的老头。
这老头头戴前进帽,身穿粗麻短袖,两只绿胶鞋上泥点斑驳。
进了门,我赶紧打了个招呼。
牙叔点点头,对着身后说道:「这是霍师傅。」
我忽然想起牙叔前几天说的话,他说他要找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的高人。
该不会就是这个老头吧。
「倒点水,先歇歇再说。」
牙叔一回头的功夫,霍师傅已经蹲在了墙角,咧嘴憨笑了几声,露出缺一半的门牙。
「恁坐,甭管我,乡下人蹲着舒服。」
对此,牙叔也只是无奈的一笑。
纪沧海从桌上端起茶壶,转身要进后堂,又被霍师傅喊住。
「用这个。」
他从腋下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掉瓷的搪瓷缸,对着纪沧海晃了几下。
「要井水,拔凉儿的。」
牙叔给了个眼神,纪沧海这才把搪瓷缸接了过去。
霍师傅给人的感觉,就像个淳朴的农民,完全看不出其他。
然而,能被牙叔看中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兴许,这就是真人不露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