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多问,只是轻叹口气:「总不能就这么赤条条地躺在这吧?」
「要不,去我大哥的房间呢?」
「你嫌事不够多?」我不禁挑起眉毛:「还是你不准备让他上路了?」
刚死之人,本就留恋世间,再把灵堂放在自己生前的屋子,那今晚可太热闹了。
张本低头攥着拳,挤出一句:「那就,去我房间吧。」
「你确定?」
张本低头嗯了一声:「你跟我搭把手吧。」
哎。
等出殡结束,这房子也可以扔了。
临进门的时候,我又一次把目光看向身后的瓦房。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什么是阴阳有别,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房间当成灵堂用?
这里的东西,很值得怀疑啊!
我和陈嘉颜都是殡葬出身,有我俩在这,布置个灵堂倒不算难事。
张本垂着手,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棚子搭好,他才缓缓开口。
「我去买点烧纸。」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眉宇间的青气又重了几分。
下午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变化。
保不齐,今天晚上就要出事!
「你哪都别去,就在屋里待着。」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随身带的黄表纸:「数量不多,天亮再去买。」
陈嘉颜看看死者,又扭头看向我:「我给他化化妆吧。」
「不急,化上妆,该有人迷路了。」
我走到大门前,伸手把门拉开,一股子冷风窜了进来,吹得烧纸灰漫天飞。
事发突然,灵堂上只有亡者一张寸照。
两根半截的蜡烛,毫无生气地跳动着,当最后一张烧纸燃尽,我开口轻唤一声。
「张本。」
「啊。」
他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微微发蒙地应和一声。
我清清嗓子,后背从椅背上离开:「我知道你很不想说话,但是有得话,我必须要说。」
「我问你,你们兄弟几人,有没有欺负过人?」
「嗯……」我犹豫一下,又补上一句:「一个毁容的女人。」
「没有!」
张本几乎是没犹豫,立马摇头否认。
「不急,你可以再想想。」
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因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