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天牙叔和阿桂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属于漠南的江湖,将彻底覆灭。
留给我的时间,不太多了。
次日,我决定主动出击。
我从「坐摊」先生,变成了走地道士。
一块褡裢,一面幌子,就是我全部家当。
从出发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个选择的不理智。
想做走地道士,先有的就是极其广袤的眼界,无论遇到多怪的事儿,都能轻而易举化解。
本事,我确实有;但眼界,也确实不宽。
我像是一个异类,单手举着幌子,逆行穿梭在繁华的闹市。
从街头到巷尾,根本没人看我,每个行人都顾着急匆匆的赶路。
正当我觉得脸颊发热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陈师傅!」
这一嗓子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是刘海刚。
这家伙的身形实在太庞大了,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刘、刘哥?」
我纠结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得生硬地打个招呼。
刘海刚几个大步跨到我面前,双膝一软,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
如果我不是手上拿着幌子,恐怕我现在已经跳了起来。
我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想扶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路过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朝着我俩投来异样的目光。
此时,已经有人认出了刘海刚。
「这不是顶仙儿算卦的大刘么?」
「拿幌子的,是嫖娼被抓的小神仙吧?」
……
人群中窃窃私语,气得我直想骂人。
真真是人言可畏,我不就是去了趟月明楼么?
怎么就成了嫖娼被抓?
「陈师傅!受我一拜!」
「嘭!」
说完,刘海刚一个头直接磕在地上。
受你一拜?我受得起吗?
他身上带着老仙儿,见僧人道士无需行礼,更别说磕头!
我一度怀疑,他可能有什么癔症。
我俩只有一面之缘,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转天就在闹市区给我磕头,这不就是癔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