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群人,叫「打亮儿」。
这算是最古老的碰瓷,技术也十分拙劣,无非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女的负责哭,男的负责打,最后讹一笔钱罢了。
我刚才说的江中鲫,是在表明立场,我俩是路过的,无意冒犯。
那女人问的话,是问我是哪一行的手艺人。
算卦这个行当,在江湖上被称为江相派,所以才有了姓江,走相。
一般来说,互相破了身份,谁都不会继续为难。
纪沧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都识破了,为啥还要给钱啊?」
「她不为难咱,这是义;咱得仁。刚才我要不给他们钱,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骗子,往后就没办法在这混了。」
「砸人饭碗的事儿,咱不能干。」
纪沧海挑起大拇指:「真他娘的仗义。」
「得了,办正事吧。」
说着,我把手摸向兜里,这么一摸,却摸了个空。
兜里的东西全都没了!
我抬手摸向脖子,我心头一惊,挂在我脖子上的假金链子,竟然不翼而飞!
这玩意不值钱,却是我实打实钓鱼的东西!
如果说兜里的东西被摸走,兴许是我没防备!
可项链就在我脖子上,没有丢的道理!
刚才唯一接近我的人,就是裹着头巾的女人,她没机会对我下手。
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在炎炎夏日,只觉得后背冒凉风。
刚才,这女人往我身边凑,实际上是帮人打掩护。
也就是说,在北安街,行窃的老荣,和讹诈的打亮儿,已经在明目张胆的合作。
这看似并非大事,可这背后代表的是道义的崩坏,代表老百姓要遭殃!
我一个走江湖的人,遇见这种路数都觉得头皮发麻。
若是普通人遇见了,定要被洗劫一空!
回头再想想刚才的女人,她收手未必是怕我,而是觉得已经得逞了!
我用道义对你们,甚至特意给你们留了饭碗。
回过头,你们拿我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