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响起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片刻后,一大群人已经围到了门外。
刚才的爆炸声实在太大了,免不得把人引过来。
我回头看看老何,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何叔,你听我说。今晚把炉子炸了,馆长肯定要追责。」
「我一定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懂了么?」
老何颤抖着嘴唇看着我:「那怎么行?这……」
形式的紧迫让我不自觉地提高语速。
「别争了!从现在开始,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一定咬死了,别松口!」
不是我非要充英雄。
老何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事纯粹是因我而起。
出了这事,肯定要夹包滚蛋了,搞不好还得赔钱。
他这么大年纪,一旦失业,养家糊口都是问题。
反正我年纪小,去哪都能混口饭吃。
于情于理,这事我得扛着!
门外的人伸长了脖子,一个个神色各异地看着屋里。
而站在最前面的刘山,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脸上了。
不知是谁给馆长报了信,大晚上把他从家里折腾回来。
馆长从人群挤出来的一瞬间,脸立马变成紫茄子。
我离他至少三五米远,可依然清晰地听见他牙齿摩擦的声音。
「祖宗啊!」
馆长把目光看向我,瘪着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是我活祖宗!我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你这么折磨我!」
这事不是道歉能解决的。
索性,我也不出声了。
馆长回头怒喝一声:「都散了!」
一时间,只有我和馆长看着残破的炉子,互相默不作声。
好半天过去,馆长嘴里传来一声浓重的叹息。
「算了,回去睡觉吧。」
我一度怀疑是我出现了幻觉,半天没敢挪脚。
馆长眼睛一横:「愣着干啥?给这炉子守灵啊?」
「我……」
「滚滚滚!」
馆长对着外面一挥手,满脸写着不耐烦。
这个态度绝度出乎我意料。
姑且不提赔偿问题,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肯定免不了。
他就这么给的放走了,反而弄得我提心吊胆。
然而,第二天和往常一样,他再也没找过我。
好像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馆长放过了我,可我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从我到了漠南,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霉运,似乎始终在缠着我。
整整一天,我望眼欲穿,不断地朝着外面张望。
那个中山装青年的话每时每刻萦绕在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