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大人带队而至。”
那紫袍玄衣负手昂然道:
“某家,上京镇抚司指挥佥事,令无相。”
“这位蜀地镇抚司副使,张子洪。”
令无相的名字或许有些人不知道。
但是京城镇抚司和指挥佥事的这几个字一出,包括三帮主李元同在内的一众怒潮帮高层皆是神情一肃。
便是纪丛云也不例外。
毕竟上京镇抚司乃是天下镇抚司之中枢,指挥佥事,职位之高,更是仅在四大指挥同知之下。
换句话说。
先不管实力如何,指挥佥事所代表的,便是镇抚司的脸面。
况且,能够坐到指挥佥事的位子,
哪有实力差的。
沈翊站在纪丛云身后,身形被人群遮挡。
他想起来在西北死在他手里的樊无极,貌似也是京城来的指挥佥事。
而且,樊无极,令无相,这名字很相似。
“这人谁啊?”
“纪首座你认识吗?”
纪丛云倒还真认识,怒潮帮此前与东郡镇抚司打过交道,纪丛云也仔细研究过镇抚司里的人物。
“上京镇抚司,由指挥使曲云祯全权统领,只听命皇帝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指挥使下设四大指挥同知,以四相为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皆在地榜之列,乃镇抚司的中流砥柱。”
“每名指挥同知下又统领四大指挥佥事,这令无相,便是白虎名下的佥事。”
“像朱雀使,青龙使这样的四相候补,则是镇抚司重点培养对象。”
沈翊眯着眼睛。
他记得那樊无极就是白虎同知座下佥事,虽说他是以血衣锈剑的身份做下案子。
但镇抚司情报通天。
秦王未必能替他兜得住,那眼前这令无相,莫不也是冲着他来的。
令无相眼见报出名头,便将一众怒潮帮震慑,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淡淡道:
“经镇抚司查明,白日里飞鸟渡一艘客船爆炸,乃怒潮帮所为,是为攻讦报复巨鲸帮。”
“两帮相争,祸及百姓,
本就违背律法。”
“听闻此前怒潮帮是纪丛云在管事,将纪丛云交予我们镇抚司,怒潮其余人等退回流月湖,朝廷便可既往不咎。”
令无相言之凿凿,未等明辩,这一口黑锅已然扣在怒潮帮的头上。
顿时激得怒潮帮众一片哗然。
有人更是忍不住长声大喝:
“你放屁!”
“那客船爆炸根本不是我们做的!”
“巨鲸帮贼喊捉贼!”
“镇抚司蛇鼠一窝,令人作呕!”
这话骂得属实难听,而且通义顺达,完全不像是只会动武的大老粗。
沈翊一瞧略显惊讶。
出声的竟是那长得五大三粗的老赵,一众怒潮帮众听罢更是高声叫好。
然而,令无相却是脸色陡然深沉,一个一脚就能碾死的蝼蚁,竟敢嘲笑他,这对令无相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肆!”
“竟敢诋毁朝廷命官!”
一声暴喝响起,副使张子洪身形一掠而出,便好似一阵黑旋风刮向怒潮之众。
探掌便抓向老赵。
老赵哪里是宗师对手,宛如石头一样愣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而,一道蓝衫却是后发先至,倏然出现在老赵身前,锵的一声,腰间长剑骤然出鞘,剑出如羚羊挂角,不着一丝烟火之气。
刹那间,一团光雨便在张子洪的眼前暴开,目光所至,重叠剑光如雨如雾。
若不收手,
便是当场臂断腕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