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李功业长叹一声,满脸愁容地对李宏道问道:“皇叔可明白朕的这块心病究竟何在?”
李宏道微微颔首,一脸凝重地回答道:“陛下所担忧之事,老臣自然知晓。您无非是害怕因楚骁一人之力,再加上他那几位娘子的家世背景,将来极有可能引发世家大族再度崛起,从而对江山社稷造成严重危害。到那时,即便太子殿下顺利登基称帝,恐怕也难以轻易出手应对了。”
李宏道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对于所提及之事,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然而,他向来对朝政事务漠不关心,乐得做一个自由自在、不问世事的闲人,所以对此事并未太过忧心忡忡。
当听到这番话时,李功业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自觉身体尚且强健,至少再执掌政权十几年应是不在话下。
可如今面临这般局面,他实在不愿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更不忍心看到太子李章韬成为受人摆布的傀儡皇帝。
与此同时,在肃穆庄严的肃国公府内,只见黄茂笔直地跪在院子中央,恳请楚骁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妻子以及弟弟、妹妹们的性命安全。
“阿茂,你没有错。倘若陛下真要降罪于你,那么首当其冲被逮捕的人也应当是我!”
楚骁赶忙上前将黄茂扶了起来,并凝视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却刚刚成家不久的年轻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之情。
毕竟,如此年轻且又忠心耿耿地护卫主子,若最终还需舍生忘死地去承担责任,着实令人惋惜不已。
站在一旁的李芷依目睹此景后,也是心如刀绞般难受至极。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不行,我得立刻前去寻找父皇求情。李章平那个恶人早就该千刀万剐了,黄茂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的,怎能让他遭受这不白之冤受到牵连呢?”
就在院子里的几个人陷入僵局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京都府尹白奇正迈着大步匆匆赶来。
自从康亲王入宫之后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白奇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经过长时间的焦急等待,最终他还是决定拿出那封先皇后白离离留下的遗书。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干预,恐怕局势将会变得难以收拾。
“舅舅,母后怎么会有遗书?为何我从来不知晓这事情?”
李芷依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白奇,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白奇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嗯,公主殿下。这份遗书下官的确已经藏匿了十二年之久,一直未敢轻易示人。只是如今事态紧急,看来是时候该把它拿出来了。”
说罢,他朝着楚骁和李芷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随着自己一同前往面圣,以便将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