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接过纸,打开递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的眉头皱得堆成一个沙包,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一样的看不懂。
只得茫然地将信递给赵氏,道:“你看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认得她写了些什么?”
赵氏接过去,皱眉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儿媳看不懂,不过,看她写的这字,儿媳一下子放心了。”
“哦?此话怎讲?”老夫人疑惑地问。
“从这字才能看出她是真的大姑娘,不然还以为换人了呢?”
老夫人恍然大悟。
就这笔字,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学无术,还不知道是跟什么人随便学了几个。
这才是沈璃该有的样子,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大家闺秀该学的一样也没学。
这样的字往纸上一写,贻笑大方。
“能看出究竟写了什么不能?”老夫人问。
赵氏重新将纸拿到跟前,一个一个字辨认起来。
“好像是说铺子房子的,说是太差......要么贴个告示退给人家,要么......看不太清了。”
老夫人脸色突然变得很凝重,忽地一下站起来,从赵氏手里拿过那封信,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手里的信掉在地上,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气急败坏地锤了锤胸口,恨恨地道:“这是接回个祸根啊,这是接回个祸根啊。”
暗卫退了下去。
赵氏一头雾水,看看老夫人,再看看孙嬷嬷。
孙嬷嬷忙抚着老夫人心口,安慰道:“老太太莫急,有话慢慢说。”
“我能不急吗?这个贱胚子,她这是给魏国公府送了封挑战书啊,我能不着急吗?”老夫人说得着急,手指又抖起来,“咱们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起初就是靠的魏国公府,这么多年两家一直交好,我儿在朝堂上的许多事情都还仰仗袁家。她这个贱胚子,在府里不消停便罢了,竟敢写信去挑衅国公府,她这是不给咱们惹点事就不罢休吗?啊?”
赵氏见老夫人恼怒成这个样子,疑惑地拾起信纸,从头到尾再看一遍,看到最后,脸色也变了。
“她是说,魏国公府送的那两间破铺子侮辱人,她准备贴个告示让大家都看看魏国公府是如何感谢恩人的,然后把铺子退回去!”
震惊布满赵氏脸庞,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重新低头看一遍,恨得牙都疼了,“这个贱蹄子,她是回来拆台的吗?啊?刚回来就主动招惹魏国公府,她想干什么?”
最近因为请立太子的事,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前不久崇国公府姚家二老爷在密州被杀,魏国公府嫡幼子又突然得病失禁,还有被赶到皇陵的大皇子被塌方石头砸伤,还有被贬回府的二皇子,以及因为打架被莫名撵走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正是朝堂争斗波云诡谲,人人自危的时候,随便一点动静都能引来无数遐想。
小贱蹄子这个时候挑战魏国公府,会让别人怎么想?
别人只知道她是沈府嫡出的大姑娘,铁定会猜测沈家与魏国公府要翻脸了。
而沈家后面还有丞相府,要是丞相府也被牵连进来......
赵氏坐不住了。
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暗卫应声落地。
“去魏国公府赔罪,就说大姑娘写信的时候被丫头看见,丫头刚刚才找机会告诉我。老爷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上门赔罪,将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请他们相信,此事绝对和老夫人老爷和我无关,都是大姑娘自己做的。”
眼睛一眯,赵氏阴沉着脸,冷冷地加了一句,“可以说,她是有了骠骑大将军撑腰,才敢如此咄咄逼人的。”
“是。”
暗卫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