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地面的药瓶不小心被自己的脚触碰,稍稍滚动发出玻璃特有的声音,却还是让夏折羽绷紧了身子。
灯光扫过房间,依旧满是落满墙壁的弹痕和散落满地的弹壳,就像是永恒不变的叹调,暴力冲突和彻底洗劫的痕迹充斥着所有的房间和角落。
凄惨的死尸和淋漓的鲜血仍然是主色调,每一个房间都让夏折羽充满了失望。
“嗯?”但这个房间不一样。
夏折羽重新试了下,确信了这个房间的门锁是紧锁着的,而这恐怕是整个一楼唯一被锁上的房间,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玩RPG游戏找到了宝箱一样,夏折羽坚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一探究竟的东西。
“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但这一点很不好,因为这意味着之前可能有人躲在里面。
夏折羽将耳朵轻轻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试着听到什么声音,但结果是除了夜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外,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嘭!”夏折羽将门撞开,手机森白的亮光照亮了视线中原本模糊的事物。
文件柜倒在地上,血染的白纸铺满了地板,占据视野的是一个被撕裂的医生,他的胸腔整个都被快撕裂了,肋骨兜着内脏,鲜血还在不断地从那缝隙泄出。
“呕……”反胃的感觉从食道涌上,夏折羽捂住了嘴,强忍了回去然后接着搜索这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一个医生办公室,而且貌似是保护得相对较好,除了倒在地上的文件柜和满地被血溅染的白纸和死状凄惨的医生外,其余的都还好,只是既然这房间是从内锁上的,那么这医生又是怎么死成这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夏折羽也管不了这些,小心翼翼地跨过医生的尸体和倒地的文件柜,脚踩在溅血的白纸堆上,纸张柔软的感觉让夏折羽很不安心,就像是随时会掉下去一样的胆颤。
办公桌上的显示屏被扫到角落里,牵扯着集束电线屏幕碎裂成蛛网状。
支离破碎的窗玻璃也由外向内的洒落一地,在血迹和白纸的斑驳之中诡异的在月光下构成难以言明的画面美感。
一个饮弹自尽的警官靠坐在窗台下的墙壁,9毫米口径的子弹从口腔射入,穿透了喉咙和后脑壳,血液混合着各种各样的人体组织溅满整个墙壁,走近一看,一把警用制式转轮手枪就那样静静落在他身前。
夏折羽凝视了一会儿那双死人的眼睛,然后开始蹑手蹑脚地翻找起房间,好像害怕发出任何声响惊扰到谁。
“硝酸甘油片……原来还是处方药啊,一直以为是非处方药。”夏折羽翻弄着飞落角落里的医药箱,捏着一个药品,看着上面的法语字符。
“不过拿到就好。”说着夏折羽就要用无线耳机联系罗曼,可估计是附近的信号塔因为停电刚巧出了故障或者说被人破坏了,这片区域的通讯信号已经完全销声匿迹,无论夏折羽怎么摆弄手机都没法再让信号格增长一格。
而夏折羽扭头往回走时,突然发现了房间的门口,毫无声响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在漆黑无光的走廊,夏折羽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在如此诡谧安静的时候却也感觉不到那人的呼吸声。
下意识地拨开保险,平端着霰/弹枪与肩齐平,机械瞄具对准了那人影。
那人影毫无反应,僵持了大约两三秒,夏折羽便装起胆子,继续举枪瞄准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并打着招呼“你好?”。
但直到走到门口,与那人影只隔着一支枪的距离,那人影还是直挺挺地站在那丝毫不动,而夏折羽则纳闷地用枪口捅了捅那人。
这一捅那人就有动静了,他径直地向后倒去,即便脑袋撞在了墙上,磕出不小的动静后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却还是没有语言交流上的反应。
夏折羽打开了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照在那个靠墙不起的人身上。
那是和他们一起来找药的那名警卫队的队员,而顺着刚才的滚动声,夏折羽看到了那家伙的瞳孔扩散的眼睛和染血惨白的头颅。
夏折羽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和恐惧之中,双腿发软得不断颤抖,勉强靠在门框上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在一片死寂当中,脚步声却出现在了身后。
夏折羽猛然回头,一个瘦长的身影占据了全部视线,银晃晃的骨刀从畸变的手臂延伸,黑红发亮的生物组织裹住了那条手臂以及衣袖,甚至延伸到了那怪人的胸膛,就像是被什么欧美电影里的外星生物寄生了一般,让夏折羽从内心深处感到了这种零距离的恐怖。
“卧槽你大爷!”经典国骂从自从居住在联合市就开始只说英语、德语、法语的夏折羽的口中脱口而出,瞳孔缩小到极致,不断颤抖的眼球显示着它的主人在极端的愤怒下极端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