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要有一个适合的理由,夏折羽没准儿会把他买回家的那些步枪背在身上,然后满大街地带着走。但这联合市的情况还没有到警方允许民众自我武装的那种糟糕地步,虽然说街上训练的警察正在越来越多,而且,听说还有SCRT部署在了市政府直辖区和各区的分警署。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情况正在越来越糟,而夏折羽也愈来愈担心爱塔莱那个路痴。
收拾完罗曼后,夏折羽就拖着罗曼找到了夏尔他们,而在那欢腾的人群中,夏折羽却没有看见那个让人担心的人儿。她就像英国庄园里的贵族小姐,周身所散发的忧郁柔弱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呵护她,即便是自认守身如玉的夏折羽也不能无视那种心情。但她那种与忧郁并存的天然呆实在让人为她担心,一不小心走丢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改天真得带她去熟悉一下法语区的环境。”走在前面的夏折羽低声地自言自语,罗曼和詹姆斯(詹姆斯·亚伦,莱格里斯图书馆图书管理员)在后面紧跟着他的脚步。这两人是自己主动跟过来帮忙找人的,詹姆斯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至于罗曼,谁知道呢。不过这地方人实在太多了,茫茫人海中找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人比较麻烦,虽说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可能会比较显眼些吧,但乍一看,还真是让人想放弃。
但就在叹气的当儿,夏折羽透过人群看见了那少女。她瘫坐在街边的木质长椅上,看起来很疲惫不堪,而就在夏折羽打算慢慢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当一会儿护花使者的时候,夏折羽的在余光中瞥见了步行街两侧朝这边进发的黑衣人,步伐稳健,发出淡蓝色光芒的无线耳机贴合在耳朵上,标配墨镜戴在脸上让那些人显得更可疑。
左胸处有微微的块状突起,似乎是手枪枪套,看大小应该是格洛克G30速射手枪。夏折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凭着年少无知时玩FPS游戏的经验,判断出那是什么型号的手枪的,但夏折羽很清楚,这些家伙没准就是来找爱塔莱的,至于以什么方式,很显然不会是和平的方式。
……
“阿尔法小组就位,布拉沃小组保持现在的位置,查理小组和狄尔塔小组尽快进入预定位置。”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安托瓦内特广场的人行道旁,车内的黑衣人抱着一台电脑坐在后排座上,散发蓝色光芒的电脑屏幕显示的实时卫星图像上,几团蓝色的三角形向着地图上被标记的地点前进。
“这里是阿尔法小组,检测器显示附近有四到六级的能量波动,请确认。”,“该能量波动应该属于‘埃俄罗斯’,不用担心,零号实验体的能力是受到限制的,她不会对你们造成太多威胁。”,“收到。”。“这里是布拉沃小组,我们发现了之前袭击多里安探员的嫌犯,请确认。”,“收到,保持位置,布拉沃小组,不要引起过多的注意,这次行动我们并没有获取在公众面前使用武器的授权。”,“收到。”。
查理和狄尔塔小组从步行街的两侧渐渐靠近目标,IIG眼镜在即时扫描眼前的一切事物景象,布拉沃小组和阿尔法小组的报告让他们做好了些准备——随时掏枪,毕竟他们的目标是一个Keter评级的实验体,即便这家伙的能力被限制得差不多了。
轩和爱丽丝首先发现并向指挥部报告了零号实验体的出现,本来说轩和爱丽丝能够摆平这件事并将零号逮捕并关押,但上级似乎不怎么相信他们这些“始祖”,而派遣了MAIT的行动小组过来,不过这也好,至少轩有制止爱丽丝停手的理由了——别伤到自己人。无论在委内瑞拉还是罗马尼亚,爱丽丝在作战中都不太懂得控制释放能力的力道,这导致了相当多的友军受伤,虽说没有死人,但这仍然是个麻烦的让人伤脑筋的“个性”,对于轩和上级来说也是。
MAIT属于极其精简且精锐的联合国编号者管理事项部门的情报采集组织,四个小组共计十二人,每人配备格洛克G30速射手枪、MAIT战斗刀和PTV贴身型防护背心,战斗力不说强悍,但至少可以以相应的战术来应对低等级的编号者,而在最近的亚特兰蒂斯群岛以外的地区所发生的抑制残缺者的作战中,MAIT被证实具备应对同等人数或较多人数的残缺者的能力,但也仅仅只是应对而非具有能够消灭他们的能力,但那对于情报采集组织来说也足够了。
阿尔法小组从安托瓦内特广场接法兰西文化步行街的小巷从南面接近目标所在地点。布拉沃小组占据了罗伯斯庇尔街的圣马丁教堂钟楼,而法语区伏尔泰学区周围大多是较矮的古典风格建筑,没有商业区的摩天大厦,占领钟楼对于获取授权携带了精准步枪的布拉沃小组是个好点子。查理和狄尔塔小组则从明处自步行街两侧接近包围目标所在地点,轩和爱丽丝协同接近,希望能够轻轻松松把零号实验体逮捕,如果说MAIT的战斗力不足,那么两位“始祖”呢?轩抱着这样的心情朝爱塔莱走去,只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大。
就在这种想法填充了大脑的时候,人潮过去,步行街上稍微稀疏了许多的人群依旧热闹。但那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从街角那不起眼的角落步入他的视界中,就像是老规矩一样的让轩放弃了和和气气解决这桩鸟事的想法。
……
夏折羽穿过人潮的末尾,来到爱塔莱的面前,嘴里准备好的带着抱怨色彩的关心语句还未出口,周围那种热闹中所暗藏的诡异的杀机涩住了夏折羽的嘴。不知道怎的,法兰西文化步行街宽阔的石砖路面上,在往来的人群中,穿着西装革履的黑衣人和简陋打扮的风衣客对峙了起来,道旁的银杏树叶微微颤动。
“请带阿尔弗雷德小姐离开这里,夏折羽先生。”一个风衣客走到夏折羽面前,背对着微微侧过脸说道。夏折羽低头看了一眼爱塔莱问道“她怎么了?”,“一点点小把戏,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消耗了她的一些精力,让她睡着了。”那人这么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条十字架项链戴在爱塔莱的脖子上。
“为什么这么做?”夏折羽看了看因为疲惫不堪而昏死的爱塔莱,看向风衣客的眼神中稍稍带了些敌意。风衣客的兜帽掩住了他的神情,但从他微微垂下的嘴角来看,这里的形势似乎相当严峻“阿尔弗雷德小姐不会就那么离开的,她在一些事情上相当固执,您和她相处了这些时日,相比也有些清楚了吧?”风衣客这么说着,把脸转向了夏折羽,晴朗的天空下,太阳无法照到的有一种,夏折羽仿佛能看到一种信任,而他却不知道这种信任感为什么会从面前这横看竖看都很可疑的人传来。
但夏折羽没有蠢到戳破这种安全的困惑,他只是横抱起爱塔莱四周看了看问道“这里会爆发一场冲突吗?”,风衣客只是撇过头看了一眼正与他们对峙的特工们说道“如果那些人知道分寸的话,就会刻意不让事情闹大。”,“如果他们知道分寸,但面对眼前唾手可得的重要目标又无法放手呢?”。
风衣客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用一种很难理解的讥讽说道“那这场令人充满愉快回忆的庆典就要降以血幕了。”风衣客抬头仰望天空,按下了手里的起爆按钮。
古典风韵的街道就像是阳光下的佛罗伦萨,雕花的窗棂外缠着玫瑰藤,两排楼房的屋顶上抛洒下鲜红的玫瑰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