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
皇帝一抬手,“县主不必多礼。”
转而在主位坐下。
厉析安在谊先的搀扶下站起身。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
“你身子虚,便无需注重这些礼节了。”
宋允棠朝着皇帝欠身。
“大皇子的身体本就和常人不同,寻常人感染风寒,养个几日也就好了,大皇子却需要花上成倍甚至数倍的时间去恢复,一着不慎,还有丧命的风险,臣妇方才给大皇子开了药,用上几日应当能有所好转。”
厉君尧点头。
“这样吧,毓庆宫旁边就是关雎楼,既然皇儿的病这样凶险,稳妥起见,朕命人暂且将关雎楼收拾出来让乐安县主住着,待皇儿病好,朕再让范驰海亲自送乐安县主出宫。”
他说着,往宋允棠的方向望去。
“乐安县主以为如何?”
宋允棠没料到皇帝会让她在宫里住下。
往常就算再晚,都没有在这里住过。
厉析安望着他。
“父皇,儿臣的病不碍事,眼下徐大人刚从西境回来,还是让姨母回去跟徐大人团聚吧。”
厉君尧往儿子的方向望去,面上带着不解。
“皇儿不喜欢你姨母离你近一些?”
厉析安如实说,“儿臣亲近姨母,是因为姨母对儿臣好,可姨母有她的丈夫和孩子,儿臣不能自私的将她拘在身边,这样对姨母不公平。”
厉君尧沉默了小片刻,这才又开口。
“西域来的楼意商公主今日跟朕讨了个恩典,说要嫁徐大人为妻,甚至不在乎他有过妻室,此事乐安县主如何看?”
厉析安略有些诧异。
难怪父皇今日一反常态。
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徐大人似乎不像是会抛妻弃子的人,若西域公主执意要嫁他,姨母怎么办?
想到皇帝方才让她留宿皇宫的话,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宋允棠望向皇帝,“敢问陛下,臣妇的丈夫可同意了?”
厉君尧摇头。
“那倒没有。”
“那就是了。”宋允棠说,“臣妇无法左右旁人所想所感,我如何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对待这件事。”
厉君尧望着她。
“他若同意了呢?”
“他若同意,臣妇会自请下堂,日后离他远远的。”
听着她决绝的话,厉君尧突然觉得,他对她的了解似乎并不全面。
样貌虽和先皇后相似,但个性却要比她强了许多。
转念一想,许是沁雪为皇后,不得不顾全大局。
“乐安县主可习过女训女戒?当知女子善妒,便是犯了七出之条,夫家若是休妻,对你没有好处。”
宋允棠欠身。
“臣妇出身乡野,并未习过女训女戒,也并未要求丈夫不能有新欢,只是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有新欢之日,便是我合离之时。”
皇帝眉心舒展。
“乐安县主以为,朕当如何处置这位西域公主?”
宋允棠行礼。
“臣妇不敢妄议朝堂之事。”
“罢了。”厉君尧望着她,“乐安县主且在关雎楼先住下吧,待皇儿好转,朕便放你离开。”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
若西域公主真有决心,想来这几日应当能有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