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又往前挪了挪身子,她的腿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文之武的膝盖。文之武瞬间感觉就像触电一样,内心想要躲开,可身体却又不听话。文静柔嫩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文之武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文之武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清幽迷人,是从文静大夫身上散发出来的。文之武内心的冲动感越来越强烈。
“文先生,你是受了惊吓,需要理疗,我给你治疗一下,你就会好的。”说着,文静那轻柔的声音仿佛一缕春风拂过文之武的耳畔,她那纤细的手指开始轻柔地给文之武按压着太阳穴。
随着文静的手指在文之武的太阳穴轻盈地画着圆周运动。文之武闭上眼睛享受着。文静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亦如一块强力的磁铁,紧紧地吸引着他的鼻子,让他的鼻子不肯后退哪怕一丁点的距离。
只和海棠一个女人有过夫妻之实的文之武,此刻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真的感觉要受不了了。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他清楚地知道,他绝不能冒失冲动,他不知道文静大夫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诱惑他。
文静依旧温柔地给文之武揉着,她那柔嫩的手指已经如丝般滑落到文之武的耳后翳风穴。文之武无法拒绝这种舒适感,他的内心在挣扎,一方面想尽情享受这种按摩治疗的舒适感;另一方面,他又心怀恐惧,怕入了什么圈套。
无奈的文之武只得继续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中让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美好之中。
文静也敏锐地看出了文之武的矛盾心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有成就感。她的身子又微微向前倾了一点,那柔嫩的手指已如灵动的小鱼般游向文之武的脑后风池穴位。
忽然间,文之武感觉自己的鼻尖有轻柔的绸布滑过的美妙感觉。但是,他害怕这是个温柔乡的圈套,他拼命抑制着自己那如洪水猛兽般的欲望,其实他的内心此刻真想放纵一回,但是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决不可以,决不能失去理智。
文静似乎很专注于这样的治疗过程。她每一下的用力按压 、拿捏,文之武都感觉像是过了电一般的舒服,那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随之整个身体非常放松,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沉浸在这奇妙的体验中。
文之武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但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渴望的交织,但他又无法抗拒这种让人彻底放松的治疗。但他也很奇怪,文静这般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啊呀,我累了,文先生好些了吗?”文静突然收回了那双玉手,轻轻撩起了几根飘落眼前的黑黑地发丝。这时,文之武张开眼,注意到文静大夫刚才还是白皙的脸颊此刻也染上了些许微微的红晕,如同天边那一抹淡淡的晚霞。
“哦,好多了,真是感谢文静大夫。您把这次治疗费用也加在我的账上,一起结算。”文之武有点得便宜卖乖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又满足的笑容。
文静静静地看着文之武,那双眼依然如秋水般澄澈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深情地望着文之武,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说:“文先生说这次治心理治疗该收多少啊?”
文之武望着眼前的文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愣在那里。
文静大夫见状,噗哧一声乐了,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说到:“看把文先生吓的,这次免费。好了,我走了,文先生好好休息。”
说完,文静轻盈地起身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她缓缓地转过身子,那动作优雅而迷人,又深情地望了文之武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之后转身推门快步走了。
文之武闭上眼睛斜倚着,脑海中不断回味着刚才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滋味,然而,他心里发出了疑问:“文静为什么诱惑自己?”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文静依然是按照规矩定时来给文之武换药,但是像上次那样令人心旌荡漾的心理治疗却再也没给过。
文静的一次暧昧挑逗,之后冰川世界的心理暗示做法,着实调动了文之武的胃口。
一天,文静文之武给换完药走后,文之武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那种的感觉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大声喊着:“小顺子,过来。”
“哎,这就来了,大掌柜的。”小顺子一边高声答应着,一边慌里慌张地提着鞋跑了过来,那模样狼狈又滑稽。
“他娘的小顺子,咋的啦,这要是人家劫杀咱们,可咋跑呀,难道光着脚丫子在天津卫的马路上跑呀!”文之武看到小顺子已经是如此放松,不禁有些生气,大声训斥道,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小顺子挤了挤眼,嘿嘿笑着说:“这又不是在淀北,谁知道咱是谁,怕甚。”那满不在乎的神情让文之武更加恼火。
“你小子这样子会吃大亏的。”文之武拧着小顺子的耳朵说道,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啊呦呦,求您了大掌柜的,别拧了,疼呀!”小顺子疼得呲牙咧嘴,苦苦哀求着。
“疼总比你丢了命强!”文之武怒目圆睁,声音愈发严厉。
“哎,我改,我改。求您松手吧!”小顺子连连求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文之武松了手,缓缓说道:“做好准备,咱今儿个上街转转天津卫去,回来前,去大悲禅院和娘娘庙拜拜佛祖,给弟兄们许下平安的祈愿。”
小顺子一听转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马来了精神,动作麻利得像一阵风。屁时功夫和其它几个弟兄就准备停当,几个人穿戴整齐,带了墨镜和礼帽,那模样颇有几分威风,就出了寓所。
一路上,他们几经和路人打听,终于来到了法租界的梨栈大街。走进热闹非凡的劝业场,文之武和卖货的店员比划着海棠的身材,仔细挑选后买了一身海棠花图案的绸子,付了钱刚欲转身离开的时候,文之武却又突然站住了。
只见他一转身,再次让卖货的给扯了一块白绸梅花图案的布料。这身材尺寸只有他心里清楚,是比着文静的身材买的,小顺子和弟兄们都没看出来端倪,还以为又是给海棠嫂子买的呢。
实际上,文之武已经着了文静的道了。最起码,他的精神世界开始背叛海棠了。
出了劝业场,文之武他们一行人七拐八拐,就来到了南市。抬眼望去,那场景真是热闹非凡,满眼尽是茶楼、戏院、酒馆、饭庄、澡堂、妓院。在这些建筑之间,有一大片低洼的空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低俗露天游乐场所。里面有在大洼里“撂地”的,那些人扯着嗓子,努力吸引着过往行人的注意;也有卖大力丸和假药的,把自己的货品吹嘘得神乎其神;还有卖“折罗”(饭馆剩菜剩饭)的小吃的,阵阵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些剃头打辫子的师傅们手中的工具上下翻飞,拉洋片的艺人绘声绘色地讲解着画片里的故事,摆茶摊的小贩们则正在大声吆喝着招呼客人。从事“金、批、彩、挂” 四大“撂档子”生意的,也就是“相面”(算卦)的、说书(唱戏)的、变戏法(魔术)的、打把式(卖武艺)的人则正在专注地忙活着,各自施展着自己的绝活儿。
看着眼前这乱哄哄、嘈杂喧闹的样子,文之武顿时没了胃口,眉头微微皱起。几个弟兄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更没有听过天津卫的相声,兴奋得像孩子一般,便不顾了文之武,争着挤进了一个说相声的人群,到了里围。文之武没有往里挤,独自一人站在外圈,远远地望着。就在说相声的刚刚抖了包袱,逗得人们哈哈大笑,鼓掌叫好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右肩头,同时,有人大喊一声:“文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