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挠了挠头,很认真地想了想。
“他因为仙药死在了武夷山幔亭峰上,手上的妖书和尸体都没能找回来,枷锁八将也被我给宰了,但他的六甲神将还有四个没死,目前在我武夷派担任石狮子一职……”
二酉斋主人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闻。
“你就是武夷派的掌门?!我听说红阳圣童一行被你囚禁,教中还派人前去商谈赎回,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闻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你们记挂,但既然你们想见我、那我只好不请自来了。”
二酉斋主人阴森地笑着,试图挣脱江闻的擒拿。
“那你最好放开我,我教如今汇聚在福州城中,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如果你轻举妄动,我保证你走不出这座福州城!”
“你说的话有破绽。以你现在藏头露尾的态度,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敢被白莲教的人发现吧?”
江闻加大了力气,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就算杀了你,他们到底是给你报仇、还是拍手称快,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二酉斋主人沉默了片刻,忽然沙哑着说道。
“你真的不是来杀我的?”
江闻狠狠地摇了摇头。
“我要杀你还需要跟你废话?还有啊,你为什么老错觉得有人想杀你?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比如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二酉斋主人笑得很难看,表情也全是阴鸷的味道。
“错觉?自从血佛像被带回二酉斋,我就知道被人盯上了!你觉得全家妻小出城被劫杀是误会?还是书肆帮佣接连死于非命是巧合?他们想把我逼疯,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我没那么傻……”
他有些癫狂地抖动着身体,“如果我说出口,那才是我死的那一天……”
江闻叹了一口气,看着这片鬼域中的阴惨景象。
“我本以为像你这样杀人如麻的人,是不会怕死的。”
二酉斋主人针锋相对地看着他。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而我自认为还不到该死的时候。除了血佛像,我还知道了一些很危险的东西,足以掀起江湖的新一轮风波,必须要交给教中信得过的人。”
江闻腆着脸指着自己“眼光别这么狭窄,虽然我不是白莲教的人,但我自认为诚实可靠,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嘛!”
然而二酉斋主人只是用鼻子出气,哼哧着不理江闻的厚颜无耻。
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自己可能是真的倒霉透顶,碰上了一个人神经有点不正常的好事者,才会莫名其妙地不杀不放不拷问,光顾着抓住自己聊天。
“好吧,那换个话题。”
江闻面色如常地接着说道,“你为什么却会跑到这里躲着?这儿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
二酉斋主人仍旧想要挣脱擒抓,十分不满地扭动着身体,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里是幽冥巷,是一群伤心之人躲藏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说完他带着江闻来到了一面石碑前,缓缓解释道,“这条巷子自从一群残疾太监躲进来,就和外面的婴儿塔、对面的枉死义庄一起,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幽冥地界了……”
江闻云里雾里地阅读起了这处碑文,发现这块碑的最下角落款,是一个叫罗铣的人。
而在他名字前面,还有刻意留下的很长的一串头衔。
宋陵护陵使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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